夏川萂將將濕潤的筆尖在這滴顏料上耐心刷滾,覺著差不多了,就將沾了顏料的畫筆在之前畫下的墨線上描了一下。
沒有重合,略略錯開,就像是一道氤氳的殘影,卻是不同的色彩不同的意境。
好像乾枯的枝條突然煥發了勃勃生機,欲要突破天際。
夏川萂放下筆,將絹帛拿給張叔景看。
張叔景拿著絹帛對著湖中央的荷葉尖角看了兩眼,哈哈大笑道:「果然好天賦,阿業你這是尋到一塊寶啊。」
郭繼業笑道:「那先生可願再收一名學生?」
夏川萂心中一驚,進而升騰起濃烈的期盼,雙手緊緊握起,緊緊盯著張叔景,呼吸都屏住了。
張叔景卻是搖頭笑道:「這樣的好苗子,不作畫確實可惜了,你若願意,可以讓她跟在你身邊做一個畫童隨你一起學畫。」
張叔景雖然拒絕收夏川萂做學生,但也允許她做旁聽生,與郭繼業一同隨他學畫。
郭繼業蹙眉,對這個答覆有些不滿意。
夏川萂忙拉了他一下,跪在張叔景腳下,仰頭道:「多謝先生恩允。」又眼含祈求的去看郭繼業。
郭繼業看著她祈求的目光,還是道:「那就謝過先生了。」
夏川萂對著張叔景叩首,然後起身站在郭繼業身後,恭敬的聆聽先生教誨。
她很理解張叔景為什麼不收她做學生。
哈,是天下學生都死絕了嗎,非要收她一個奴婢做弟子?這讓張叔景以前收的那些或有身份地位或天賦卓絕的弟子怎麼看?
和一個奴婢做師兄妹,張叔景老師一定是失心瘋了!
奴婢就應該有奴婢的樣子,比如給郭繼業做畫童。
告別張叔景,回去的路上郭繼業沉默異常,夏川萂跟在他身後不知道該怎麼說。
想了想,夏川萂還是道歉:「對不起。」
郭繼業停住腳步,也沒去看她,只輕聲問道:「為什麼要對不起?」
夏川萂:「讓公子的好意被拒絕,對不起。」
郭繼業繼續走路:「又不是你拒絕的我。」
夏川萂跟上他的腳步,想了想,又道:「奴婢已經很滿足了,公子,你真好。」
居然帶她去拜名師,郭繼業,你真好。
真好。
郭繼業悶悶道:「我沒你想的那麼好。」
人家又沒收你。
夏川萂忙道:「怎麼不好?公子是奴婢見過的最好的人了。」
郭繼業低頭瞥了她一眼,夏川萂打蛇隨棍上,道:「雲舒君不是已經答應讓奴婢跟著公子一起學畫了嗎?雖然沒有師生之名,但有師生之實啊,先將本事學到手再說唄。而且,奴婢畢竟是奴婢,公子要多為雲舒君想想嘛,公子自己不介意有奴婢做您的師妹,您的師兄弟們可是一定會介意的,雲舒君的名聲和立場也不允許他收一個奴婢作為弟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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