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某能問一下,你題此詩句有和用意嗎?」
夏川萂捧起茶盞,吹了吹茶水浮沫,幽幽道:「提醒世人,他們的太平歲月是一個少年用命守住的,他們不應該忘記他。」
張叔景卷提筆沾墨的手頓了下,芸兒忙雙手伸出捧在毛筆筆尖下方,就怕筆尖上多余的墨汁滴落在畫卷上,污染了這幅畫作。
張叔景重新勻好墨,在畫作右上空白處一揮而就,然後仔細打稿,細緻構思,在捲軸上方和下方專門留出來題跋的空白處寫下這幅畫的由來、故事、品評等贊語,以及寫明畫作的作者出身、籍貫、名號等註解。
寫到名號的時候,張叔景特地問她:「你有號沒有?」
夏川萂:「沒,先生幫忙取一個吧。」
張叔景想了想,道:「某覺著菩薩女這個號就很好,就用這個吧?」
夏川萂無所謂:「可以。」
都寫完之後,張叔景看了下,道:「還缺一個印跋,你有印章沒有?」
夏川萂:「有,但不能用在這裡。」她的印章都帶有令法效力的,她不想用在一副畫上。
張叔景放下筆,道:「等回頭你備個印章自己印上去就行了。」
夏川萂一笑,道:「不用那麼麻煩。」
她看了看張叔景題字的毛筆,太粗了,不適用,就伸手從自己一隻丫髻上取下一隻花簪,用簪尾沾了墨汁,在畫作左下角畫了一個倒立的「人」字形,作為此畫的印跋。
張叔景好奇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夏川萂隨口道:「禾苗啊,我姓夏名川字萂,印跋自然得是我的字啦。」
張叔景:「......誰給你起的字?」他怎麼沒聽說?
夏川萂隨手將花簪重新簪到髮髻上,笑道:「我自己剛起的。」
張叔景勸她對自己的字不要這麼隨意:「不論男子還是女子,取字都是意義不同的,理應由你的父兄長輩德高望重的師長選良辰吉日正經取一個才稱的上你現在的身份和名望,你......你這樣隨意給自己起一個字,是不是太..草率了?」
其實他想說夏川萂對自己太輕慢了,這樣會讓人看不起她,但他現在對這個有實無名的學生莫名有些不自知的畏懼,表現在外就是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斟酌再斟酌,慎重再慎重。
夏川萂卻笑道:「我沒有父兄,也沒有德高望重的師長,能能資格給我取字的人此時正在邊疆喝西北風呢,怕是無心也來不及給他的婢女取個字這樣的小事了。」
老夫人倒是能給她取一個,但......
夏川萂還是想給自己取,她本來名字就叫「夏川萂」,給自己取字為「萂」有何不可?
張叔景對夏川萂的身世無言以對,現在他並不想觸夏川萂這方面的霉頭,萬一惹的她不高興了,他有什麼好處?
張叔景卻是不知道,他真的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