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這麼想,有人知道警察會怎麼推理,他選擇學簿山,其中也許就有一個原因是,你老家在學薄村,他猜到你會隱瞞。」陳爭說:「我這麼說,你聽明白了嗎?」
不僅是付波,記錄員都沒有立即反應過來。陳爭給付波時間,付波發出一聲急促的呼吸聲,「到底誰在陷害我?」
陳爭搖搖頭,「我不知道,但你可能有他的線索。」
付波不明所以,「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陳爭伸出手,「把你的手機給我。」
付波第一反應當然是不肯,手機對於現代人來說簡直就是第二個自己,沒有人願意將自己交出去,任由他人窺視。
陳爭也不著急,耐心地和他講道理,「我們懷疑有人引導了伍君倩在cafe活動上做出不合你們圈子規矩的舉動,又引導你、陳文對她實施報復。你們被情緒綁架,根本注意不到他的存在,只認為是伍君倩冒犯了你們,你們互相煽風點火。」
付波咬緊牙關。他不喜歡警察,害怕警察,但他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警察和他想像中的不同,並且說到了他內心所想。
「你想不出他是誰,但你的手機上也許有線索。」陳爭眼神逐漸認真,「你不知道這些線索意味著什麼,所以交給我,我來找出他。」
付波嘴唇動了幾下,他動搖了,說不上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對陳爭莫名生出的信任,「我不是兇手,真的。」他望著陳爭,委屈地說。這一刻,他終於像個十八歲的人,還沒有脫離孩子的身份,會下意識依賴看上去可靠的成年人。
陳爭說:「我來給你找到證據。」
付波交出了手機,陳爭第一時間檢查社交軟體。陳文發出的那條掛人帖子,內容主要是付波和歷安所寫,他倆的帳號也在評論區格外活躍,並且表明了自己也是cafe的參與者,因此付波除了收到海量評論,還收到非常多的私信。
掛人帖子後來被刪除,帖子下的評論也都消失,但是發給付波的私信全都在。
陳爭將手機交給技偵組,等著他們做數據分析。除開最開始的平台,付波在其餘三個掛過伍君倩的平台上也收到了許多私信,其中辱罵伍君倩、安慰他、鼓勵他「錘」死伍君倩的占絕大部分,也有極少數比較理性的人,勸他點到為止,萬一伍君倩想不開自殺了,或者告他們侵犯名譽,就很難收場了。
在這些海量內容中,技偵組找到了十四個符合陳爭設想的可疑帳號,他們表現得非常能與付波共情,認為伍君倩的行為罪不可赦,是對超狐徹頭徹尾的利用。付波因此更加義憤填膺,在往來私信中看得出,付波已經被他們所感染。
值得留意的是,這些帳號全都沒有提出下一步要對伍君倩怎麼做,反而是其他帳號叫囂著要讓伍君倩去死。他們將自己的意圖藏了起來,只是提供共情,當付波的憤怒達到頂點時,自然有其他人去點火。
這些帳號還有一個特點,主頁幾乎都是空白,根本不像是超狐圈子裡的人,就算有的轉發了一兩條,也顯然是走過場。但付波不會注意到這些,那時他要看大量評論和私信,根本沒有時間去看別人的主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