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光非常艱難,但他和趙水荷都撐了過來,一和逐漸做大,不需要趙水荷到處求人,最好的業務就會自動找上門來。趙水荷越來越閃耀,他的光芒則逐漸被掩蓋,有些新來的員工甚至不知道一和還有他這個老總。他十分享受這種藏在趙水荷身後的狀態。
唯一讓他覺得遺憾的是,創業期間的痛苦徹底改變了趙水荷,她變得對很多人都有敵意,尤其是學歷高的年輕人。有時她刻意掩飾著敵意,有時毫不遮掩地爆發出來。
鳴寒說:「比如說對向宇?」
文繽想了想,搖頭,「向宇只是一個極端情況。但向宇好歹是男性。」
許川聽糊塗了,「男性?什麼意思?」
文繽嘆了口氣,「其實我能感覺到,趙水荷對年輕女性,特別是學歷高成績好的女性非常厭惡。」
鳴寒說:「但她以幫助女性,提倡提高女性在社會中的工作地位著稱。」
許川也說:「對啊對啊,她參加了不少相關的公益活動。」
「她很矛盾。」文繽說:「一方面她自己是獨立女性的代表,她今天的成就是她靠著自己一步一步拼來。一方面她又看不起、忌憚年輕的同性。我和她認識很多年了,我看得出來。這個社會給與女人的機會並不多,資源少,競爭就激烈,有的人站上了某個高度,會想著如何將同性拉上來,有的人想的卻是如何保住自己的位置,將潛在競爭者都踩下去。」
頓了頓,文繽搖頭,「遺憾的是,她是後一種人。」
許川張著嘴,感到難以接受。
鳴寒說:「那她的確是一個出色的『廣告人』。」
文繽會意,「是,她將才華用在了包裝自己上,所以大部分人只能看到她鼓勵女性進步、幫助女性的一面。甚至我可以說,她打壓向宇等人,也是在包裝她的形象,迎合外界對她的期待。」
短暫沉默,許川有點難受,「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
離開咖啡店後,許川仍舊情緒低落,鳴寒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情緒波動這麼大?回頭得好好跟你陳主任學學。」
許川抹了把臉,「我就是挺震驚的。」
鳴寒說:「震驚說明你輕易就信了。」
「啊?」
「先是輕易信了趙水荷打造的人設,然後輕易信了文繽的話。」
許川想了會兒,激動道:「文繽說的不一定是實情!你知道他說的不是實情!」
鳴寒冷靜地倒車,「他說了什麼,和趙水荷說了什麼,在我這兒都是一樣的,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需要後續的調查來判斷。」
許川說:「所以呢?你覺得文繽有沒有撒謊?」
鳴寒反問:「那你說說,文繽這時候對我們撒謊,對他自己有什麼好處?」
許川皺著臉思索,嘴上嘀嘀咕咕,「文繽不可能是兇手,他和趙水荷沒有任何利益糾紛,這一點雅福警方已經調查得很清楚……反而趙水荷死了,他的事業才會受到影響……他好像,確實沒有撒謊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