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陳爭轉身,心想喝了那麼大一桶冰水,你今晚是安不了吧。
不知為什麼,想到鳴寒會不斷起來上廁所,會因為喝多了茶而興奮難眠,他就有些想笑,心情有種惡作劇得逞的愉悅。
但最大杯是鳴寒自己要的,並不算他的惡作劇,所以也就不需要有罪惡感。開門的時候,陳爭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哼了兩聲歌,不由得自語:「有這麼高興嗎?」
在不到一百米遠的另一個房間,此刻也亮起了燈。鳴寒將蜜桃烏龍放在桌上,看著有待整理的房間,握拳輕輕碰了碰塑料杯,「兄弟,今晚要陪我多熬一會兒了啊。」
接下去的幾天,陳爭出門時下意識就會看看老樓,那兒住的多是做小生意的人,不久前還有人因為命案而倉促搬離。陳爭雖然沒在老樓住過,但查案時去過好幾次,知道裡面條件確實差了些,而且離小吃巷太近,凌晨還十分吵鬧。小販們收攤回來,又會折騰一段時間,而到了四五點,賣早餐的攤販又開始行動了。
鳴寒睡得好嗎?
但成年人的交際點到為止,陳爭這一點擔心到了車庫就跟被風吹起的灰塵一樣散了個沒影兒。
北頁分局和研究所兩頭跑的日子又開始了,在趙雨失蹤案上,陳爭和孔兵的看法是一致的,都不打算按一樁普通的失蹤案來調查。既然如此,就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
下午,陳爭回了趟研究所,今天是要開例會的日子,就算走走過場,他也應該出席。
許川已經從雅福市回來了,正在精神奕奕地和組員討論新一批被送到研究所的案子。開會前的時間很緊,陳爭來得又晚,許川看到他後,趕緊跟他打招呼,但沒有時間坐下來好好聊聊。
他猜,等會議結束之後,許川一定會來找他。
這次的案子能偵破,許川要記一份功勞。許川在雅福市的表現十分突出,是個跑一線的好苗子,聽說也很受龔進的賞識。鳴寒回來說,許川經歷過這一回,滿眼都寫著「我要查案」,還想托自己幫忙調動工作。
「我又不是他領導,當然不能答應他。」鳴寒當時跟陳爭說:「我叫他找自己的領導,畢竟他陳主任無所不能。」
年輕人充滿幹勁,但也十分極端,對於嚮往的工作,那是能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而對於不感興趣的工作,看一眼都嫌多。
所以此時的許川讓陳爭有些詫異,他以為許川已經沒辦法再專注於研究所的工作了,而許川竟然還像以前一樣對那些已經偵破的案子滿懷熱情。
這孩子……
一個多小時的會議結束後,陳爭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故意開著門。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來過這裡了,桌上有一層薄薄的灰塵。他一邊做著簡單的掃除工作,一邊等許川來找自己。
果然,十分鐘之後,走廊上傳來急促又輕快的腳步聲。許川差點就直接闖進來,又一個猛剎車,在門上像模像樣地敲了敲,「陳主任,你現在有空嗎?」
陳爭說:「進來吧,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