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溫然的形象立體了些,她有一點錢,但到不了家境富裕這個範疇,由於有校服規矩的存在,她不需要將錢花在服裝上。這個年紀的孩子皮膚天生就好,也不需要花太多錢護膚。而頭髮是只要打理了就會與眾不同的,學生們也不大會在意一個髮夾花了多少錢,好看就對了。
她營造出了一個有錢的人設。
陳爭想到敖顏和王可的對話,在小賣部找到了敖顏。剛才還頗有表演欲的女生此時不自在起來,「你找我幹什麼?我和劉溫然關係不好,她怎麼樣了我一慨不知。」
陳爭說:「關係不好?為什麼關係不好?」
「關係不好還能有為什麼?」敖顏說:「你就沒有討厭的人嗎?你是聖母嗎?」
陳爭說:「我當然有,你這樣動不動就噴人的,我就挺討厭。」
「你!」敖顏瞪大雙眼,這人真是警察嗎?怎麼和她印象中的警察不一樣?
陳爭這麼一刺敖顏,反而將彼此間的距離拉近不少,他又道:「我都跟你說了我為什麼討厭你,你就不會禮尚往來一下,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喜歡劉溫然?」
敖顏指了指飲料櫃裡的「咖啡刺客」,「你請我喝那個。」
學生眼中的「刺客」在成年人眼裡也就是一般飲品,陳爭請她喝了,順道也給自己買了瓶純茶。
敖顏喝著咖啡,看陳爭也順眼了,「劉溫然這個人,又假又作。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女神好嗎,非得端個女神的架子。她要真是女神,她幹嘛住在興文街?」
興文街?陳爭知道那兒,在整個竹泉市都算是比較亂的街道,全是平房、筒子樓,魚龍混雜。在不少本地人眼中,那裡就是貧民窟。
「你連她住在哪裡都知道。」陳爭說:「還說跟她不熟?」
「不是我想知道的好嗎!跟她當鄰居又不是我的錯!」敖顏說完似乎有點後悔,低下頭,扯了扯校服的衣袖。
陳爭這才注意到,敖顏穿著一雙磨損得很厲害的鞋子,短髮上沒有任何裝飾品。她比劉溫然更像是生活在興文街的人。
「本來就不是你的錯,住興文街犯法了嗎?」陳爭說:「橙汁你要不要?」
敖顏愣愣地望著陳爭,腦子裡空白了好一會兒,這個警察是真的很不一樣啊。
陳爭在她眼前晃晃手,「接著說劉溫然吧,她家裡是什麼情況?」
敖顏回過神,甩了甩腦袋,短髮揚起來,像兩個兔子耳朵在晃動。「她家裡就她媽一個,沒工作,給人看麻將館,她媽也不給她錢。他們說她是富二代,是『白富美』,給我聽笑了,她這種人挺可悲的,自己沒有,就非要裝。家裡都揭不開鍋了,她媽到處找人要飯呢,她還在學校請人吃飯,你說有意思不?」
陳爭說:「她家真這麼窮的話,她做頭髮的錢,請人吃飯的錢哪裡來的?」
「她……」敖顏張開嘴,但像是顧忌什麼,沒有立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