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來家訪,還是想多了解下劉溫然的情況。」
「我沒工作,在這麻將館給人看店呢,缺人就頂上去。」
「這樣……」蔣洛清有點待不住了,又問了句劉溫然父親是做什麼的。
曹溫玫馬上變得煩躁,「那個死東西,早就死了!」
「什麼?」蔣洛清起初以為曹溫玫說的是氣話,但曹溫玫隨後說,那男人好賭,欠了一屁股債,還不起錢就跑了,把爛攤子丟給她們娘兒倆,劉溫然還丁點兒大,男人就逃到東南亞去了。她辛苦幾年,終於把錢給還上。
蔣洛清聽得心驚膽戰,問這事警察不管嗎?曹溫玫不屑地笑道,都跑到國外去了,警察怎麼管啊,就當沒這個人了。
蔣洛清如坐針氈,叮囑曹溫玫填表,又說她們這情況肯定能拿到名額。曹溫玫樂呵呵地打開門,送他出去。但剛到大廳,他就愣住了——在曹溫玫剛坐過的那一桌,還穿著校服的劉溫然正在和男人們打麻將,腿上放著書包。
劉溫然的反應更大,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險些推翻了桌子。牌友們不樂意了,「還打不打啊?」
劉溫然驚恐萬狀地看著蔣洛清,像是見了鬼一般,她的表情蔣洛清至今也忘不了。少頃,劉溫然抓起書包就往外跑,一眾牌友大呼小叫,曹溫玫趕緊坐上去,「小孩兒不懂事,我陪你們打。」
蔣洛清怕劉溫然出事,立即追出去。興文街他不熟,以為會花一些時間才能找到劉溫然,沒想到劉溫然跑了一段距離就沒跑了,在巷子裡等著他。
他連忙走過去,「沒事吧,劉溫然?」
劉溫然雙眼通紅,像是受到了天大的驚嚇和天大的委屈,突然淚如雨下,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慶幸隨身帶著紙巾,「怎麼了?給老師說,老師一定盡力幫助你!」
「蔣老師,你為什麼要來呢?」劉溫然哽咽道。
他有點懵,「我,我來做家訪啊。」
「所有同學都會家訪嗎?」
「呃,不是,家訪是有針對的。」
「針對我這種窮學生?」
蔣洛清在劉溫然眼中看到倔強、憤怒、自卑、自尊,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對,他的家訪針對的就是窮學生、家庭不幸的學生,而劉溫然都占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