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跟鳴寒說話了,陳爭擺擺手,下樓。鳴寒卻在後面跟著他。他本想說一句「跟著我幹嘛」,又一想,下樓難道還有其他路?還真是累糊塗了。
宿舍左拐,鳴寒卻沒有拐過去,對陳爭的背影道:「哥,你是不是不想開車啊?」
陳爭沒好氣,「你要給我叫個代駕嗎?」說完陳爭有些錯愕,他怎麼朝鳴寒撒氣撒得這麼自然?一點包袱都不要嗎?
鳴寒笑著走過來,「我送你回去吧。」
陳爭說:「然後我又送你回來?」
鳴寒哈哈大笑,「哥,你知不知道,你一忙過頭,就有點幽默。」
陳爭愣了下,有嗎?他忙過頭時根本懶得說話,就像現在。現在也不怎麼想說話的,但有個精力充沛的鸚鵡在旁邊嘰嘰喳喳,他好歹也要回兩句。人和鸚鵡吵架,人吵輸了算怎麼回事?
就這發愣的工夫,鳴寒已經走到駕駛座外面,「我來開車吧。我的技術,你又不是不知道。」
送上門來的司機,不要白不要。陳爭上車,上下眼皮打架。路上鳴寒不斷說著話,他沒怎麼在意聽,似乎聽到鳴寒問了句:「你以前在一線時,也是這樣嗎?」
他迷迷糊糊回答:「那不一樣。」
鳴寒問:「哪兒不一樣?」
他說:「重案隊有床,我的。」
鳴寒說:「那現在我送你回家,也差不多,用不著你開車。」
他實在犯困,後半程直接睡著了。但說是睡著,其實也就幾分鐘。竹泉市就那麼大,北頁分局離他家更是沒多遠。鳴寒叫醒他,「哥,到了,回去睡。」
他被吵醒,絲毫沒有隻睡了幾分鐘的疲憊,反而像是補了個好覺。
鳴寒也下車,和他一起往小區里走。「你不回宿舍了?」他問。
鳴寒樂了,「你還真想我送你一趟,你送我一趟啊?回都回來了,肯定回家睡啊。」
陳爭本想說自己現在精神不錯,送他一趟也無所謂,但這到底是玩笑,想想就得了。兩人分開,陳爭到家後看了眼壁柜上的電子鐘,一下子怔住。現在居然已經是凌晨1點了,他記得和孔兵道別前特意看過時間,差5分鐘到11點,雖然路上和鳴寒掰扯了一會兒,但也就幾分鐘的事,從分局開車回家,夜間不堵車,十來分鐘足以,這怎麼能開了……兩個小時?
陳爭捋了把額發,明白自己為什麼眯幾分鐘就像充滿了電似的,鳴寒根本沒有一到小區就叫醒他,讓他在車上睡了接近兩個小時。
睡意已經完全消散了,陳爭給自己熱了杯牛奶,不由得想,鳴寒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看到自己睡得太熟,不好意思叫醒嗎?鳴寒可太好意思了,趁他睡著,捉弄他一下還差不多。想到鳴寒那散漫中帶點欠的神情,陳爭唇角就不自覺地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