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他們真是這麼想的嗎?」鳴寒問。
「調查還沒有結束。」陳爭並不正面回答。
「別這麼嚴肅啊哥,現在不是案情討論會。」鳴寒說:「八卦一下。」
陳爭說:「我們之前的想法更容易想到,也更合理,但有時候合理的並不一定就是真相。」
鳴寒說:「那就是說,你認為他們現在沒有撒謊。」
陳爭說:「他們確實有這樣做的動機,尤其是鄭天。但要說撒沒撒謊,我倒是覺得他們撒謊了。」
鳴寒頗有興趣,「哪裡?」
「鄭天一直在表達,他很謹慎,是袁章豐在明知尹高強出事的情況下,還非要回來,事情越鬧越大之後,也不肯去B國暫避。」陳爭輕輕皺著眉,審問鄭天時,他就產生了一個很初步的想法,但一時半刻還沒有整理好思路,現在一邊說一邊想,語速不由得放慢。
「聽上去好像一切都沒問題,袁章豐的表現似乎也佐證了他的說法,袁章豐是個『性情中人』,年紀也大了,對國內的司法並無多少敬畏,懶得躲避。但你記不記得我們前期調查鄭天非常困難?」
鳴寒說:「是,鄭天只是一個假名,曹溫玫她們根本聯繫不到他,他使用的也是虛擬號碼。」
陳爭道:「也就是說,他和袁章豐在推行他們這個項目時,其實異常小心。假設劉溫然這個案子是在尹高強的案子之前發生,我們也很難順著線索找到他們。再說袁章豐這個人,給我的感覺是,他經歷過大風大浪,知進退,他沒有必要死磕在這兒,現在被捕了,對他有任何好處嗎?」
鳴寒眼中暗光一閃,「除非被捕就是他想要的好處。」
傾聽的人如此快就跟上了自己的思路,陳爭鬆了口氣,接著說:「他們前後的行事邏輯是矛盾的,讓我覺得袁章豐執意留在國內,等著我們來查。這其中有問題。還有一點,袁章豐和鄭天兩個人都沒有給我一個明確答覆。」
鳴寒在監控中看了審訊的全過程,有時候看監控的人比審問的人更容易注意到嫌疑人的異常,「尹競流?」
陳爭說:「對,袁章豐沒理由不幫尹高強調查尹競流。但他和鄭天的反應都很奇怪。有消息就是有消息,沒有就是沒有,查不到是很正常的事,查到了才是意外之喜,可他們在說到尹競流時,都有一個下意識的迴避反應,後面我再問,他們也不願意多談。這就和他們在說到服務老年人時的侃侃而談形成鮮明對比,他們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
「袁章豐估計發現了一些事,但他沒有告訴尹高強,因為他知道,這些事會把他和尹高強都推向災難?」鳴寒頓了頓,「還記得那些被放在麵館里的墊子嗎?」
陳爭點頭,吳憐珊的案子正是因為這些墊子,警方才迅速調整思路,抓到兇手。但這個放墊子的人,至今沒有出現在警方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