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爭的頭腦正在和疲倦對抗,竭力運轉,索性聽聽鳴寒的想法。他不經意地往鳴寒的方向側了側,鳴寒看了看他,說:「如果幕後的那些人早就決定用玩偶來引發校園騷亂,那麼許興豪就是最佳選擇。」
許興豪本來的身份就是盜版玩具商販,而這些玩具中的大半都流向了學校,許興豪朝學校附近的商鋪供貨,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同時,許興豪這個人有強烈的發財意願,只要能賺錢,違背道德、法規的事他幹起來是毫不含糊。
但在去年底今年初,他遭到了致命打擊,沒有人能夠幫他,他也沒有重新開始的能力。而這時如果有人來到他馬上就要關門的作坊,告訴他,只要你聽我的話,為我做成這件事,你將擁有想像不到的財富。
只是給熟悉的校園商鋪推銷玩具,這有什麼困難的?許興豪想不到天降的餡餅居然砸中了自己,欣然接受。於是他過了一段時間意氣風發的生活。
但終於到了他派上用場的時候,也就是現在,他按照對方的要求提前將玩偶賣給校園商鋪,卻意識到自己似乎掉進了一個犯罪的圈套。這比他做盜版更危險,盜版只不過是賠錢賠得傾家蕩產,現在做的事說不定會要他的命。
他想到了趙雨,他知道趙雨是為什麼失蹤。他拿著表情詭異的娃娃,嚇得將它扔了出去。
他感到自己受到了詛咒。
但是他已經無法擺脫。他為什麼失蹤?是被人藏起來了?還是他自己躲起來?可他至少在今天選擇迎向警察。
不過還是晚了,他知道太多秘密,他必須死。既然有人已經決定滅口,那麼搞一次熱烈的自殺無疑是對警方的示威。他衝出來劫持女生時,就已經被藥物控制,他從天橋跳下去之前推開女生,可能是他精神最後清醒了那麼一瞬。畢竟他這個人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殺人這種事是從來沒有幹過。
陳爭低聲道:「是工具。但不止他這一個工具。」
鳴寒說:「他,余貞笑,包括劉溫然都是工具。」
他們仿佛是榫卯,在龐大的犯罪網絡中絲絲入扣,像沒有生命的工具,完成自己的使命,然後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
陳爭說:「那趙雨呢?趙雨和劉溫然、許興豪都有關係。」
鳴寒沉思,趙雨是很特殊的一個人物,警方在偵查朱倩倩案時就留意到她,但直到現在,還是很難判斷她失蹤的原因。
「還沒問你今天在十中查得怎麼樣。」鳴寒換了個方向,「有什麼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