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寒說:「哥,你今天心情很不好,人也很躁動。」
陳爭不由得回頭,「怎麼看出來的?」
「『量天尺』對你來說不是一個犯罪組織那麼簡單吧。」鳴寒說:「你認識的人和它有關係。」
這一刻,冷空氣灌入陳爭的肺腑,被背叛的感覺捲土重來。
鳴寒說:「人的情緒需要發泄,是你自己說的。」
「……是。」陳爭說:「韓渠給我說過『量天尺』。」
第75章 蟲翳(01)
記憶將陳爭的時間撥回了那難捱的時日,韓渠的眉目像是從霧霾中顯現,清晰得仿佛還是那個經常跑到刑偵支隊趁吃趁喝的特警支隊長。
他認識韓渠的時間很長,畢竟他們同歲,算是一前一後進入洛城市局,新人時期還一起訓練過,但那時韓渠並未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就是許許多多的隊友中十分普通的一個。真正和韓渠成為朋友是他成為刑偵支隊的隊長之後,韓渠升任特警支隊隊長的時間還比他早小半年。
他喜歡待在一線,不到三十歲就成為隊長,正是因為在一線的突出成績。剛升上去那會兒,他雖然表面上看上去遊刃有餘,但心裡對於怎麼做好統攬全局的工作根本沒底,遇到案子還是喜歡第一時間跑去現場,而不是協調各個部門各司其職。
也許是知道他這個新官需要自己想辦法適應,過去經常點撥他的霍平豐成了旁觀者,不提意見,他有做錯的地方,也不訓斥。他那個在省廳管理刑偵局的小舅盧賀鯨更是拿他當不認識。他不僅要揣摩上級的意思、思索自己的位置,還要拿出隊長的威勢,不讓手下發現自己有點扛不住。壓力不可謂不大。
他不是將事情都憋在心裡的性格,想找個人出來喝點酒,聊一聊,但放眼看去,得,自己隊裡居然找不出這麼個人來。他的身份變了,讓隊員發現他壓力山大,他今後還怎麼樹立威信?煩得沒辦法,他便一個人去特警支隊的地盤打拳。
特警支隊人多,訓練場所也多,當年他還是個愣頭青時,就一半羨慕一半不服氣地對一起訓練的隊友說:「你們特警支隊『福利』真好,專門修個樓給你們練,我們其他警種就沒有。」
那時大夥正在進行樓房攀登訓練,按理說刑警支隊的可以不練這個,但既然是新人合練,那每個項目都得沾一點,特警支隊的也得意思意思勘查犯罪現場。
旁邊休息的隊友不知道是誰忽然插了句:「羨慕啊?那就轉到我們特警支隊來唄,反正現在還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