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韓渠不僅收拾了拳台,還順道檢查了下場館的衛生,把垃圾撿去扔了。陳爭在一旁看,有些詫異,「你值日啊?」
「對啊,輪到我了。」韓渠說:「吃什麼?」
陳爭當上隊長後就沒吃過大排檔了,「路邊攤怎麼樣?嫌棄的話我們可以去西餐廳。」
韓渠說:「那還是路邊攤把。」
陳爭帶路,去的是一家老字號大排檔,剛工作那會兒來過幾次,這兩年都沒來過了。想著是自己請客,陳爭便把菜單遞給韓渠,「你先點。」韓渠熟練地勾上招牌,又把菜單遞還給他,他一看,「熟客啊?」
韓渠往兩個杯子倒老鷹茶,「只准你們刑偵的來團建?」
口味相投,他心情大好,加了一些烤串,就讓老闆做去了。周圍吵得很,人們大聲交談大聲划拳,忽然襯得他們這一桌有點冷清。
這時他才發覺自己約韓渠吃飯好像有點唐突,他們這關係半生不熟的,和一群人聚餐倒是沒問題,但單獨處著,似乎很考驗社交能力。
沉默了會兒,陳爭想起自己最近憋得慌,想找人聊天來著,韓渠也是個新隊長,按理說可能和他有相似的困擾,但怎麼開這個頭,他一時半刻還沒想好。
大排檔生意太好,菜半天上不來,老鷹茶都喝完一杯了,再喝下去不等上菜就要跑廁所。
「你這人,怎麼過了這麼多年還惦記我們特警支隊的裝備?」韓渠來了句沒頭沒尾的,說完微笑看著陳爭。
陳爭還在琢磨如何體面地和不熟的同事社交,完全沒反應過來,「啊?」
韓渠挑眉,「真只是來打拳啊?」
陳爭說:「那不然?我惦記你們特警支……」說到這兒,當新人時的記憶才湧上來,他有些驚訝地盯著韓渠,「我怎麼覺得你剛才那句話聽著有點耳熟?你該不會是……」
韓渠說:「原來你都不知道當時懟你的是誰?」
同屆的感覺很奇妙,剎那間就把疏遠、尷尬這一類的氣氛化解了,陳爭笑起來,「原來是你!那你故意在我面前飛下去,也是為了讓我看看你們特警的實力?」
這話倒是讓韓渠愣住了,「什麼故意飛下去?」
「你!」陳爭不信他一點沒印象,顯擺這種事不都是刻意的嗎?他們當時比的是單程攀爬,雖然爬完了是要索降下去,但大家都是循規蹈矩手抓繩子,腳蹬牆壁下去的,只有韓渠一個人耍帥,飛身躍下,把他徹底比下去了,孔雀開屏似的。那之後大家都不老實了,紛紛「開屏」,教官看不下去,還趕上來制止,說現在訓練的不是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