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鳴寒並沒有想過讓劉品超做自己的線人,但劉品超主動提出來,自嘲道:「我給我哥闖了太多的禍,想補償,也補償不上了,那就算在你身上吧。他看重你,我也用我自己的方式盡點綿薄之力。」
劉品超執意要做線人,鳴寒給他機會。也許是因為有個警察哥哥,也許天生就是做這個的料子,劉品超給鳴寒提供過許多有效情報。
調查徐荷塘不是正兒八經的任務,鳴寒想不到比劉品超更值得信任的線人。回洛城之前,他給劉品超說了想法,並將徐荷塘失蹤之前的照片交給劉品超。劉品超接過照片,看了很久,然後收好,輕聲道:「我知道了。」
那時他沒有注意到異常,劉品超這幾年話一直很少,現在想來,劉品超拿到照片的時候,似乎沉默得過於久了,手裡夾著的煙都已經掉下長長一段灰。
「難道徐荷塘和我師父的死有關。」鳴寒說:「劉品超知道些什麼,或者見過徐荷塘,但他不願意說,他當時也沒有想明白。」
陳爭說:「這可能是唯一的解釋了,不然他不應當私自行動,獨自去南山市,直到現在才告訴你消息。」
鳴寒有些按捺不住了,「超哥有危險,我們得立即去南山市。」
車裡安靜下來,須臾,陳爭問:「我們以什麼身份?」
查徐荷塘是私下行動,現在省廳、機動小組明面上沒有提出調查「量天尺」的方案,而他們——尤其是陳爭——更是被排除在調查之外。讓線人跟蹤已經是灰色地帶的行為,現在要立即去南山市展開行動,恐怕難以得到許可,而貿然行動,或許會打亂警方的節奏。
陳爭當了多年刑偵隊長,不缺大局觀,鳴寒雖然有時吊兒郎當,但既然是機動小組的人,紀律性就差不到哪裡去。現在前方出現了兩條路,到底走哪一條?兩人都在掙扎。
陳爭先開口,「我現在是個閒人,而且是不被信任的閒人,但你和我不一樣。還是和唐隊打一聲招呼吧,看他怎麼說。」
鳴寒眉心皺得很深,這次回來,不止是陳爭,他也覺得唐孝理有些陌生。「量天尺」這個組織到底有多大的能量,為什麼能讓上級集體沉默?唐孝理的反應讓他不敢輕易將徐荷塘這條線索交出來,但不交出來,他又沒有正當的理由去南山市。
「我們可以……」他說。
陳爭仿佛在他開口前就知道他想說什麼,打斷道:「不行。先上報,這是你的責任。」
鳴寒閉上眼,靠在椅背上,時間好似經過了很久,他拉住車門把手,「行,我去找老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