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木本就沉默寡言,妻子去世,就更加陰沉。小洋治病花掉了張家大部分家底,張木振作之後跟個魔怔人似的,不分白天黑夜勞作,大半夜還不回家,守在菜園子裡。大家都說,不知道他那菜園子有啥好守的,還能長出個人來不成?
小洋是個活潑的婦女,以前張家和村民們的溝通都靠小洋,小洋沒了之後,張家就跟個孤島似的,大家都不想和張木接觸。
後來張木父子是什麼時候搬走的,村民們也都不清楚,都是想起好像很久沒有見過張木了,互相一打聽,才知道都不知道他們的去向。
「反正就是三四年前吧。」大嬸說:「你要問我更具體的時間,我也說不上來,誰也說不上來。」
鳴寒說:「那張易楠呢?剛聽你沒怎麼提到他。」
「張家那小子唄。」大嬸想了想,「也不是不想提,就……我對他沒啥印象。你也看到了,我們村都不怎麼關院門,小孩各家各戶躥著玩,但那孩子很少出來玩,性格內向得很。小洋還在的時候,我問過小洋,說是孩子身體不太好吧,受不了熱,也受不了寒,平時都在家裡供著。別的我真不知道什麼了。」
鳴寒說:「他在南山市讀大學,這你也沒聽說過?」
大嬸驚訝道:「當大學生了啊?那小洋在天之靈算是能安息了。他們父子搬走,不會就是因為張小子讀大學了吧?」
鳴寒告別大嬸,來到張家院子中。此時,派出所的民警也趕來了。市局的隊員正在跟他們了解情況,民警的說法和大嬸差不多,三年多以前這家就沒人了。但大嬸說村民們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民警倒是打聽到較為準確的消息——村民阿平說,張木在2月的某一天來找他打過招呼,說自己要搬家了,以後不會再回來,那天晚上,張木還請阿平到家裡喝了一晚上的酒。
阿平是個酒徒,去年喝酒喝中風了,鳴寒在民警的帶領下去見他,他躺在床上「吱吱啊啊」,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這就怪了啊,張家的菜地經營得好好的,怎麼說不種就不種了?張易楠根本沒有和張木一起生活,張易楠現在死了,那張木呢?」刑警初步將樓里樓外勘查了一遍,沒找到重要線索,能確定的是這裡確實很久沒有人居住過了。
鳴寒獨自來到三樓的天台,看向不遠處的田埂。開會的時候,警方還認為發生在洗腳城的兩起案子重點在羅應強身上,兇手要殺的是羅應強,張易楠是因為恰好在現場,所以被一同殺害。
然而現在張易楠身上也充滿疑點。張易楠和張木在三年多以前就從槐李鎮離開,隨後張易楠考上大學。根據學校、婁小果的說法,張易楠這兩年多肯定沒有和張木生活在一起。張木像是在離開槐李鎮之後就消失了,這和張易楠有沒有關係?但張木離開前找阿平喝過酒,不像是突然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