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寒問:「張木父子是住在這裡吧?我看這怎麼像搬走了?」
大嬸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招呼警察們到自己院兒里坐,「你們這才知道啊?這家人不見起碼有三年多四年了。」
「三年多?」鳴寒一想,張易楠在南山大學念書也還不到三年,「他們出什麼事了?」
大嬸說:「嗐,我還以為你們找到他們了呢,原來你們啥也不知道?」
鳴寒說:「這不是來跟你打聽嗎。」
大嬸樂了,「好,那你想知道什麼?」
鳴寒回頭看了眼張家的院子,同行的隊員已經將鐵門打開,進去勘查了。他拿出和群眾閒扯的語氣,「什麼都行,你們做多久鄰居了?」
「哎喲,有二十幾年了吧?反正這巷子裡的房子一蓋起來,我們就住這了,前腳後腳的事。」大嬸嘆了口氣,「他們家挺好的,男人種地能吃苦,女人吧,也管得住男人和孩子,可小洋就是命不好,年紀輕輕就得病走了。」
鳴寒問:「小洋是?」
「張木的婆娘啊。」大嬸說,小洋不是槐李鎮的人,外面嫁來的,長得很漂亮,村里已婚的未婚的男人都忍不住多瞧她幾眼,惹得張木很不高興。大嬸自家男人是個老實的,大嬸開他的玩笑,問是自己漂亮還是小洋漂亮,男人紅著臉,不敢回答,大嬸覺得好笑,「有啥不能說的?我還能吃醋啊?」
大嬸不吃醋,張木的醋卻吃得飛起,每次有人盯著他家媳婦看,他的臉就黑得像塊碳。小洋剛嫁到張家時,盤了個門面做點菸酒生意,照顧生意的往往是男性,小洋會經營,給張家添了一筆不小的收入。
張木卻發瘋,有事沒事跑門面站著,誰盯小洋,他就盯誰,有一次還和一個老頭打了起來,好好的生意讓他給攪黃了。小洋沒辦法,只得把門面打出去,在家當家庭主婦。
但小洋也是從小幹活吃苦的,讓她在家歇著,她實在歇不住,張木這人軸了點,但也確實疼老婆,不讓小洋下地幹活。小洋腦子比張木活,那幾年市里好些有設備有資金的菜販子來鄉下籤合同,小洋給自家談了份好生意,還準備跟著菜販子們干。張木卻又一次潑冷水,不讓小洋去。
兩口子為此兩天小吵三天大鬧,後來小洋可能是實在累了,也為張木不相信自己而傷心,安安分分在家相夫教子。張木呢,可能是為了安撫妻子,種地更加賣力。勤勞換來回報,張家收成年年可喜,日子過得越來越好。然而小洋過了幾年享福的生活,卻患上了肝癌,去鎮上治了幾個月,回來只剩一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