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爭聽到這裡,感到一種微妙的偏差。當年他不是偵查的主力,但也被分配了一些任務。薛晨文的家庭條件不像龔老師說的這麼好。薛家確實富裕過,但至少在薛晨文出事之前,薛家就沒以前好了。薛父做實業起家,曾經在金融的風口上大賺特賺,可後來因為投資不善,虧了不少。
薛晨文是薛家的獨子,在他年紀還小的時候,薛父希望他能夠像自己一樣從商,將來繼承家業,做大做強。但他似乎對經商有牴觸情緒,從小就喜歡看書,這也是他為什麼沒有去富人云集的南溪中學讀書的原因。
在他和薛父之間調和的正是薛母,薛母疼愛這個成績優異又謙遜有禮的兒子,說服了薛父,讓他考想考的大學,從事想做的工作。但薛父在事業遭受打擊時出了軌,小三還經常到薛母面前耀武揚威,薛母因此生了一場大病。
薛晨文和薛父之間失去薛母這層聯繫,關係越來越僵,心理也越來越糟糕,家庭的變故或許是他對孩子動手的原因之一。
每個人的道路都是由無數腳印構成,這或許是真相,但在當時,薛晨文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殺人這個結果。
龔校長眼神滄桑,「我也不懂你們怎麼又查起薛晨文來了,難道,難道他也是被人害的?」
陳爭在龔校長臉上看到希望,這位即將退休的老師是真的為愛徒感到可惜。可即便龔校長剛才極力描述薛晨文在犯罪之前是個多優秀的青年,即便吳展也認為案子有問題,陳爭還是近乎冷漠地認為,薛晨文不是普通意義上錯案的主角。
龔校長繼續說著以前的事,陳爭迅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發現薛晨文從選擇去洛城到選擇回南山市之間是空白的,同樣空白的還有他的感情史。調查時,薛晨文已經是南溪中學的老師,他是怎麼來到南溪中學的,這不是調查重點。
感情史警方倒是放在人際關係里一起查過,沒有發現任何女性和他有戀愛關係。陳爭暗暗想,需要回去再詳細翻閱案卷,必要的話還得去薛晨文在洛城實習的中學和函省師範大學。
龔校長能夠想起來的細節有限,陳爭看聊得差不多了,起身離開。顧主任幾乎沒有發言,但和陳爭一起來到院門口時說:「陳警官,聽口音你不像我們這兒的人。」
陳爭點點頭,想說自己是竹泉市研究所的,又覺得這樣的話還得解釋竹泉市的警察怎麼跑來管南山市的案子,索性說:「我平時在省廳工作。」
顧主任打量他,語氣變得比之前溫和,「我也有個學生,現在在省廳工作,你們啊,都很辛苦,成天到處跑。」
陳爭意識到她說的很可能是鳴寒,「是那個總想著當校園偵探的男學生?」
顧主任驚訝道:「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