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來警院當臨時教官,條件倒是鬆了許多,學生們想出去,登個記就行。他和學生相處得融洽,那些精力旺盛的男生們出去幹啥都想著他,他的桌上幾乎每天晚上都堆著他們帶回來的食物飲料。他都說了下次不要帶了,吃不完,他們還是照帶不誤。
他記得自己收到的最別致的食物是一碗刨冰,用保溫袋裝著,袋子裡面還塞了冰袋,但也許是時間放得長了些,他打開的時候,刨冰已經化了大半,像是一碗冰粥。他問旁邊的老師,刨冰是誰送來的,老師說不知道,自己來的時候,這袋子就放在桌上了。
陳爭剛從操場上回來,口乾舌燥,嘗了兩口,冰涼可口,甜味不濃,正好解渴,又不至於太膩。他打算好好謝謝這位體貼的學生,第二天問是誰送的刨冰,男生們互相看了半天,都說不是自己。
那就奇怪了,陳爭心想,不是他們,還會是誰?這些孩子他了解,做了好事那是一定要留名的,不存在藏著掖著的理。
一直沒人認領,有人開始起鬨,「肯定是其他班的女生!陳老師,她們早就看上你了,我昨天還聽她們討論你!」
陳爭覺得不大可能是女生送的,他來警院之後就沒有和女生接觸過。小伙子們越說越激動,還有人吹起口哨,他趕緊換了話題,之後也沒有再提。
直到他離開警院,也不知道送刨冰的學生是誰,當然也沒有再收到刨冰。
刨冰,融化之後像冰粥的刨冰。陳爭的思緒稍稍一頓,想起在楓書小區外面遇到鳴寒之時,鳴寒忽悠他買了一碗冰粥。他一時上頭,連續買了一周。
「陳老師?」陌生的聲音將陳爭拉回,他往聲音的來處一看,一個圓臉男人正沖自己揮手,臉上泛著久別重逢的驚喜。
陳爭在短暫的茫然後認出對方來了,那是他來警院時帶過他一段時間的同事,姓劉,正兒八經的老師,比他大幾歲。
「劉老師。」陳爭走過去,「好久不見。」
「真是你啊!」老劉發福了,笑起來看著很有福氣,說著認真打量陳爭一番,「你說說你,當年咱倆都是帥教官,這麼多年了,你是一點沒變,你看看我,都成個桶了!」
「哪裡的話,你這是將幸福掛在身上。」陳爭說了幾句客套話。老劉問他怎麼來桐洲市了,他說來追蹤個線索。老劉也是系統里的人,不多問,只說:「難得回來一趟,沒事的話跟我進去看看?咱這校園前些年休整過,住宿條件操練條件啥的,都比過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