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爭又問:「他和校外的人來往多嗎?」
周院長這次回憶得有點久,「我記得他有個親戚來看過他幾次,跟他年紀差不多,但比他矮一些,應該是他弟弟。」
周院長已經記不得這位「弟弟」的長相,只說是個文質彬彬的人,和薛晨文應該是同一類人。
陳爭想到全老師提到的出現在快餐店的男人,有沒有可能,他們是同一個?結合薛晨文一直沒有女朋友,這個「弟弟」也許是他的男朋友?他所謂的「家裡人」,正是這位男朋友?
但當年警方挖掘薛晨文的人際關係,並沒有男朋友的存在,他們那時已經分手?薛晨文因此選擇了南山市?好像也說不通,因為薛晨文是在回南山市工作之後,全老師才看到那位來接薛晨文的男人。
「冒昧問個問題。」陳爭說:「你給每個學生做了這麼一份詳細的檔案,在他們身上一定傾注了很多心血。據你觀察,薛晨文有沒有可能並不喜歡女生?」
周院長僵住,半晌才反應過來,「你是說,薛晨文是個同性戀?」
陳爭鄭重道:「目前有線索指向這種可能,而這個可能又會影響我們後續的判斷。」
周院長站起來,背著手在辦公桌前來回走動,臉色越來越難看。終於,他站定,緊皺著眉說:「我想起來一件事,大一還是大二的時候,學校里搞了一次為同志發聲的活動,參與的人有男有女,陣仗很大。以前我們沒這麼開放,就是現在,這種活動也很敏感,我們怕引起學生矛盾,很快叫停了。我記得薛晨文就在其中。領導很生氣,起初說要查是誰組織的,不能在校園裡這樣搞。但查來查去,好些優秀學生都參與了,處罰都不好下達,後來不了了之。我想過薛晨文是不是組織者,他在人緣和金錢上都有這個能力,現在你要這麼說,那就更有可能了。」
周院長不安地問:「那如果薛晨文真是同性戀,和他後來殺害學生有關聯嗎?我知道現在社會上比較排斥同性戀當老師,但我們並沒有硬性的規定。」
陳爭心裡已經隱約有了一個推論,但還需要更多線索來佐證。離開函省師範學院之前,他安慰了周院長几句,並且帶走了能夠帶走的資料。周院長嘆著氣,「我還是沒有教好學生啊。」
陳爭本來打算立即去洛城,但洛城和桐洲市離得比較遠,趕過去也天黑了,只得暫時留在桐洲市,梳理梳理想法。
函省師範大學和函省警察學院都在老城區,陳爭沿著一條落葉街道邊走邊思索,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警院門口。昔日斑駁的校門已經重新裝修過,很是威嚴氣派。接近傍晚,不少完成一天學業的學生走出校園,在附近的餐館用餐。
陳爭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大學時光,那時學校管得很嚴,在大四之前,他們這些准刑警都不能隨意出校,有事必須離開的話,得纏著輔導員要出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