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對此沒有什麼印象,說薛晨文實習期間很忙,學校家庭兩頭跑,好像沒有見他找過范維佳。而那時范家焦頭爛額,范維佳可能也無暇顧及朋友。
「他們後來好像就疏遠了。」薛母不確定地說,范家幾乎垮掉,范維佳好像在做新的生意,但她聽前夫說,也沒能做起來。「疏遠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們性格不一樣,職業也不一樣,晨文只是個老師,哪裡幫得了范維佳。」
在警方的記錄中,范維佳只是作為薛晨文的普通朋友接受調查。就像薛母所說,他和薛晨文在踏入社會之後漸行漸遠。
陳爭又問到薛晨文的父親,薛母說,前夫向來是個鑽進錢眼裡的人,薛晨文剛被調查時,他站在薛晨文一邊,不信兒子做得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調查後期,他發現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於是開始轉移資金。他知道自己以後不可能再在函省混下去了,必須儘早打算。
在薛晨文被調查期間,薛母和前夫也接受了密集調查,證明他們這對父母並非參與者。薛母決定留下來念經贖罪,前夫決定出國繼續經商。他們從此分道揚鑣,前夫如今在做什麼,她一慨不知。
離開之前,陳爭問:「你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有沒有什麼人來探望過你?比如說薛晨文的朋友?」
薛母看著門外的雪,片刻後說:「我想起來了,范維佳也來給那兩個孩子點了燈。」
「點燈?」
「嗯,給他們祈福的意思。」
薛母帶陳爭來到一個煙霧繚繞的殿堂,裡面無數盞長明燈閃爍,像是一個個被親人挽留的靈魂。薛母指著並排著的兩盞說,那就是范維佳給平依依、歷束星請的。「他也是想為晨文贖罪吧,畢竟他們曾經那麼要好。」
陳爭看了會兒,問:「范維佳是哪一年來的?你們聊了什麼?」
薛母思索很久,說是薛晨文病逝後一年的冬天,當時她還沒能從薛晨文的死里走出來,雖然已經削髮為尼,但精神很差。范維佳不知道怎麼打聽到她在這裡,來看望她,倒也沒有說太多話,只是說希望她保重身體,晨文犯了錯,一定不希望看到她這樣折磨自己。
范維佳看到長明燈,問她那是什麼,她說是為逝者祈福的。范維佳想了想,說自己也點兩盞吧。點燈之後,范維佳在燈前矗立了很久,薛母猜,他和自己一樣,也是在祈禱他們早日安息。
范維佳離開之後沒有再來過,薛母也不知道範家現在怎麼樣了。
鳴寒撐著傘,抬眼看了看面前的貓館,這是范維佳開的店,不大,經營了幾年,生意還不錯。現在天氣冷,有不少人將貓送到店裡洗澡烘乾,店員很是忙碌。范維佳不在店裡,老闆模樣的是個中年女人,她是范維佳的妻子秦女士。
鳴寒來到店裡,秦女士以為他是來買貓的,熱情迎上來,聽到從他口中吐出「范維佳」三個字時,秦女士的臉一下子就冷了,充滿敵意的目光在他臉上掃過,「你又是他哪個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