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後來聽到的,卻是薛晨文殺了兩名學生的消息。
他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薛晨文殺學生?怎麼可能!他厭煩薛晨文,但自問還算了解薛晨文,薛晨文從小就想當教師,第一次上完實習課,紅著臉說學生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群體。
他忽然感到害怕,這案子這麼大,警察一定會將所有認識薛晨文的人找出來查一遍,薛晨文會說他們談過戀愛嗎?他會不會被牽扯其中?他心驚膽戰地等著警察來找自己,想好了如何解釋自己和薛晨文早就分手。但警察只是將他當做薛晨文的普通朋友。
薛晨文竟然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留下證明他們是情侶的東西!
他放心了,不久又開始後悔。薛晨文一定會被判死刑,想到這個對他很好的男人就要沒了,他終於察覺到一絲愧疚。他應該對薛晨文好一點的……
然而還未等到宣判,薛晨文就突然病死了。一切塵埃落定,他反覆思考薛晨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得出一個結論——因為他。
他深知薛晨文精神很脆弱,分手對薛晨文的打擊是致命的,但他那時冷暴力薛晨文,有時直接上手,言語羞辱薛晨文,迫使薛晨文離開自己。他倒是輕鬆了,但薛晨文精神上的疾病越來越重,走到了報復社會這一步。
平依依和歷束星是薛晨文殺的,但他也成了半個兇手,如果不是他絕情推開薛晨文,薛晨文就還是那個溫柔的老師。
想通這一點之後,他日日做噩夢,平依依和歷束星渾身是血,找他索命。他痛苦不堪之際,聽說薛晨文的母親在靜暉庵出家。
薛母待他一向很好,他想去看看這位悲苦的長輩,隨便拜拜佛。看到靜暉庵里點著許多長明燈,他打聽長明燈的用處,薛母跟他說了之後,他當即決定為平依依和歷束星點上兩盞。
從靜暉庵回來之後,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長明燈真的起了作用,他沒有再夢到小孩索命。
「我說完了,你們要抓我就抓我吧。」范維佳疲憊不堪,「我心裡有愧,他們的死確實和我有關,但我絕對沒有動手,薛晨文也不是為了保護我。」
鳴寒說:「你確定薛晨文是報復社會才殺了那兩個學生?」
范維佳愣愣的,「不然還能怎樣?他都承認了,他確實殺了人。我想不出除了報復社會,還有什麼原因。」
「你覺得他做得出這種事嗎?」鳴寒說:「我剛聽你的意思,他似乎是個很溫柔,寧可傷害自己,也不傷害別人的人。你一用自殺來威脅他,他就放棄了,從此再也沒有打攪過你。」
范維佳張開嘴,半天沒說出話,抹了把臉,「確實,他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我這種人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