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度數就能把你灌醉?」鳴寒拿過米酒的瓶子,指給陳爭看,「含酒精量才0.5%。家裡沒別的東西了。」
陳爭點點頭,舀了一勺小丸子,醪糟的濃香在嘴裡散開。剛才在衛生間,他幾次將水溫調高,熱水燙在身上,但還是覺得冷,此時一勺小丸子下肚,胃熱了起來,那種縈繞不去的寒冷終於消失。
「好吃嗎?」鳴寒問。
陳爭用行動回答,很快吃完了碗裡的,湯也喝掉了,看著對面的碗,「你要不……勻點給我?」
鳴寒小氣地將碗拿遠,「我只剩這一點了。」
陳爭:「……」
鳴寒笑道:「這個吃多了睡覺胃難受。」
陳爭也就跟鳴寒開個玩笑,起身把自己的碗和杯子拿去洗乾淨,「你一會兒也早點睡。卜陽運的事暫時急不來,休息好了再說。」
鳴寒說:「嗯,你先睡吧,我上會兒網。」
陳爭關上臥室門,靠在門上,很久沒有動,也沒有開燈。窗簾半開,外面的光照進來,這裡並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他看得見衣帽間中間的展示櫃,那裡除了他收藏的表、袖扣等,還有幾座獎盃,幾個被他精心裱起來的徽章。
自從他進入公大,就總是在各種獲獎名單中,大部分榮譽被他放在書房,只有特別在意的,被他放在臥室的衣帽間,每天早上出門,每天晚上歸來,都會看到。
優秀新人刑警,優秀中隊長,優秀支隊長……這些榮譽伴著他一路走來,時時刻刻提醒他肩負的責任。他是一個警察,是洛城的刑偵支隊長。必要時刻,他必須犧牲個人情緒。所以在盧賀鯨面前,他沒有失態。但回到這個被榮譽填滿的房間,他輕輕地靠著牆下滑。就像過去獨自替隊員消化負面情緒那樣。
鳴寒靜靜地聽著臥室的動靜,洗漱之後來到陳爭的門口,手幾乎握住把手,卻還是沒有進去。
當所有燈都關閉,鳴寒在黑暗中聽著自己的心跳。時間過去很久,他還是想做點什麼。
「哥。」陳爭的房門終於被敲響,鳴寒抱著枕頭,在外面說:「你睡了嗎?」
陳爭搖頭,片刻,意識到對方看不到,連忙開口:「沒,怎麼了?」
「我睡不著。」鳴寒說:「我有心事。想和你待一會兒。」
陳爭愣了下,鳴寒這句「有心事」說得有點幼稚,像找不到理由了,找了最蹩腳的一個。「進來吧。」
鳴寒推開門時,陳爭已經摁亮床頭燈,往床的一側挪了挪。鳴寒走過去,展示自己的枕頭,「我自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