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爭驅車回洛城,一路上都在梳理梁家出事之後,梁岳澤的改變。
梁岳澤在M國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其父母、姑姑回國之後,他還待在那裡。那麼他和執意尋找真相的賓法一定有交集。
賓法首先懷疑的人大概率不是梁岳澤,而是梁岳澤的姑姑,因為當時梁岳澤不像要接手雲泉集團的樣子。他們之間會聊些什麼?後來梁岳澤一回國就解散了遊戲戰隊,進入集團高層,賓法是從那時開始盯上樑岳澤?
那麼「量天尺」是什麼時候接觸梁岳澤?也許在金絲島,那雙從黑暗中射出來的目光就落到了梁岳澤身上。是他們唆使梁岳澤接手雲泉集團。
陳爭握著方向盤的手漸漸出了汗,他的髮小早就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了。普通人為了復仇尚且可以放棄一切,那梁岳澤這樣本就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呢?
一到機動小組,陳爭第一個找的就是鳴寒,但鳴寒不在,盧賀鯨說鳴寒去渭海科技了。陳爭歇了口氣,「盧局,我有事要匯報。」
盧賀鯨端詳著他,片刻,「來我辦公室。」
工作場合,陳爭從來都是將盧賀鯨看做上級,從稱呼到禮數,沒人看得出他和盧賀鯨有血緣關係。陳爭說完掌握的客觀線索,盧賀鯨的眉心已經緊緊皺了起來,陳爭又說到自己的判斷。盧賀鯨打斷,「我記得梁岳澤和你一起長大?」
陳爭說:「是,所以後續行動我可能要迴避,盧局……」
盧賀鯨抬起手,「沒有外人,不必這麼拘束。」
陳爭愣了下,辦公室確實沒有外人,但他們聊的不是私事。
盧賀鯨說:「那你站在發小的角度,給我分析分析,梁岳澤投靠『量天尺』的機率有多大。」
陳爭默然片刻,「當時雲泉集團很困難,就算是他二叔和梁語彬在,想靠自己翻盤,都很難做到。梁岳澤……他從小就有些小聰明,但在管理那麼大一個企業上,只能算是半途出家。」
盧賀鯨說:「所以他一定有『貴人』相助。」
陳爭說:「回來的路上,我在想是他先有讓雲泉重整旗鼓的想法,還是『量天尺』先找到他。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因為連梁家老爺子和他姑姑都放棄了,他哪來那麼大的信念?」
盧賀鯨說:「但針對梁家的也可能是『量天尺』。你不關心商場,以前還小,不了解雲泉集團已經發展到什麼地步。它在整個函省有巨大的影響力,實業、地產,很多企業被它打壓。老百姓感受不到,但對同行來說,它就是個吸血的龐然大物,是個必須除之而後快的怪物。」
陳爭皺起眉,「你是說……」
「看看『量天尺』最早盯上的人,霍曦玲、卜陽運,他們和梁家正好是反面。『量天尺』絕不會靠近雲泉集團這種已經完全成長的企業,只會利用霍、卜。但霍、卜怎麼成長?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只能從龐然大物的口中搶食。」盧賀鯨將一份報告放在陳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