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的瞬間,鳴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哥!你……」
陳爭知道他是來「興師問罪」,連忙趕在他前面說:「我出了點事,現在在醫院,但已經縫完針了,沒事了!」
鳴寒那邊靜下來,只聽得見呼吸聲。陳爭聽了會兒,試探道:「孔兵打小報告了?」
鳴寒還是很緊張,「孔兵說你被捅了!」
「沒那麼嚴重,我給你……」陳爭本想說我給你開視頻,但手剛放在紗布上,就猶豫了,這傷對他來說確實不算什麼,好了以後大概不會對身體機能有影響,但現在傷處還腫著,縫針的地方更是醜陋無比,他忽然就不想給鳴寒看了。
「行,你給我開視頻。」鳴寒說。
「醫生說才包紮好,拆來拆去影響恢復。」陳爭將鍋甩給醫生。
鳴寒再次沉默,陳爭正要開口時,聽見他說:「我很擔心你。」
鳴寒的語氣很輕很沉,連同情緒一起傳遞了過來,陳爭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尤其我現在不在你身邊,不能陪著你。」鳴寒說:「你一受傷,通知的是孔兵,不是我。」
陳爭解釋,「當時比較緊急,孔兵離我最近……」
鳴寒打斷,「我知道,所以我才更著急,我連你受傷的事,都是經過孔兵才知道。」
陳爭頓時內疚起來,他不是沒時間親口告訴鳴寒,在家裡等救護車的時候,去醫院的路上,包紮時,檢查時……他有無數次打給鳴寒的機會,但理智將他按了下來,起初是傷情未明,不想讓鳴寒擔心,之後是確定沒有大礙,好像也沒必要讓鳴寒知道了。
如果鳴寒在竹泉市,他發誓第一個電話一定是打給鳴寒的,但鳴寒在洛城,本就傷著,還有機動小組的任務……
「哥,你是不是內疚了。」鳴寒說。
陳爭回神,心中像是漫起了潮水,鳴寒已經這樣懂他,隔著電話,都能讀懂他此時的沉默。
他輕輕點頭,「嗯。下次我……」
鳴寒說:「沒有下次。我不想這樣的事還有下次,不想你再受傷,不想你受傷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
陳爭無意識地將沒有受傷的腿曲起來,他和鳴寒離得很遠,但鳴寒的聲音很近,他們的靈魂也很近,鳴寒仿佛就在他身邊,像在洛城的那個雨夜一樣,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