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迫切需要有個傾訴對象,把副本里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全都一股腦兒說出來,再吐槽一下辣雞遊戲,否則她一定會受不了的!
「你現在在哪兒?」安然問。
「馬上到東郊了。」許小繪將菸頭丟出車窗,夜風夾著雨絲帶來一股盛夏特有的潮濕悶熱。
「行,正好我也餓了,咱們出去吃東西。」安然撥開紗幔,不一會兒便看到那輛熟悉的保姆車沿著門前的碎石小路緩緩駛來,青年敏銳地發現左前門凹進去了一小塊,似乎是撞到了什麼堅硬的物體。
「車禍?」安然戴上帽子口罩,坐進副駕駛,系好安全帶。
許小繪舔了舔發乾的嘴唇,點頭苦笑:「有貨車司機疲勞駕駛闖紅燈,一腳油門把我送進了遊戲裡。」
「什麼樣的副本?」安然習慣性轉了轉中指上的薔薇花戒指。
許小繪抓著方向盤的手下意識握緊:「我們被投放進了一艘豪華遊輪上。」
「遊輪?」
「對,這遊輪實際是一個大型賭場,裡面各種各樣的賭博玩法層出不窮,遊戲給每個玩家發放了相同數量的籌碼,通關規則非常粗暴,兩個小時後手上籌碼最多的五名玩家能夠活著離開副本。」
安然輕輕嘖了一聲:「辣雞遊戲沒安好心。」
這副本看似是讓玩家積極參與到賭博玩法中去,但實際每個人的賭技有高有低,甚至完全不會的都大有人在,對這部分玩家而言,與其成為別人的肉豬,不如換一種更簡單直接的方法獲取籌碼,那就是從其他玩家手中硬搶。
許小繪聽他這麼說忍不住在心裡感嘆,不愧是小然哥,一眼就看穿了副本的意圖。
「一開始大家都還保持著文明人的體面,在賭桌上一決高下,但很快有人被發現出老千,他對家自然就不幹了,雙方頓時扭打起來,而且戲劇化的是,原本贏的那人居然敗了,他的籌碼盡數被對家拿走,後者瞬間成了全場籌碼數量最多的玩家。
這一突發事件給大部分人打開了新思路,好好的博弈遊戲最終變成了一場混亂的大逃殺。」
「三個。」許小繪臉頰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三個人活下來了,三十二人的副本,最終通關的不到十分之一。」
她永遠都無法忘記當時的場景,人人都殺紅了眼,鋼鐵鑄成的船艙里充斥著濃重的鐵鏽味,昂貴的羊毛地毯被鮮血浸透,仿佛那已經不是一艘遊輪,一個副本,而是令人膽寒的無間地獄。
為了活下去,道德,法律,自我約束都可以被拋諸腦後,唯一留下的只有互相搏殺,赤裸/裸的叢林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