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叢容心底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鈍鈍的,讓他的胸腔莫名有些憋悶。他深吸一口氣,試圖排遣掉這種陌生的情緒,可惜效果甚微,片刻後青年白皙俊秀的臉上才終於浮起一抹淺笑。
他說:「你們要記住,奴隸也是人。」
不是牲口,不是物品,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在叢容眼裡,他們和那些紅石族人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更加聽話討喜。
「人?」老莫茫然。
不止他,其他奴隸同樣茫然,他們能聽懂叢容說的每一個字,卻無法理解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叢容暗暗嘆了口氣,固化的階級觀念荼毒已深,想要讓奴隸們徹底掙脫束縛在靈魂上的枷鎖顯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實現的。
既然如此,那就從學會大口吃肉開始吧!
叢大人沒有要奴隸們的肉,回去路上,老莫忍不住哭了,心腸軟的女奴們也都哭得稀里嘩啦。
夏犬不明白大人們在哭些什麼,於是他也跟著哭了起來,結果被他爹紅著眼眶揍了一頓,瞬間哭得更大聲了。
之後任炎尾四人如何哭鬧哀求,叢容都沒有再看他們一眼,天生共情能力低下的叢大人沒有那種叫同情心的東西,他的心就像雪原上的寒冰一樣冷硬。
遷徙隊又繼續趕了兩天路,第三天早晨叢容在睡夢中被紛亂的人聲吵醒,他揉了揉還有些迷濛的眼睛問站在洞口的炎朔:「出什麼事了?」
「炎尾他們跑了。」炎朔皺眉。
叢容微怔,無所謂地擺擺手:「算了,跑了就跑了。」
那四顆老鼠屎如果跟著遷徙隊一起去往新的棲息地,也不知道會鬧出多少么蛾子,跑了正好,還省了他考慮該怎麼處理對方的功夫。
叢容沒把炎尾當回事,結果就聽炎朔說:「他們打暈了祭司午和毛蕪,還偷走了一部分物資。」
「什麼?!」
這下叢大人徹底清醒了,他匆匆在毛衣外面套上獸袍,三步並作兩步奔向物資車。
物資車的門大喇喇敞開著,原本裝得滿滿當當的車廂很明顯地空出來了一些。
女奴毛蕪已經醒了,她比祭司午年輕得多,而且身強體壯,只腦門那裡青了一塊,別的似乎並無大礙。
「是叢大人!叢大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