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不言而喻。
短短的兩個小時, 從那邊審訊過去到結束, 怎麼會有時間吃午飯,這謊言太過顯眼,顯眼到艾勒特並不忍就此戳破。
他以後不會捨得做任何一件可能會傷到他的事。
「閣下, 我不是很餓。」艾勒特抱著那杯補血的烏雞湯, 銀白的杯壁沾有一滴滴水珠, 些許熱氣從瓶口升出。
看清澈的咸香湯底和飄蕩在湯麵上的油花, 就能知道這碗湯有多好喝。
比起自己, 他更想這碗湯拿給路卿補一補身體。他是軍雌,好得快,去喝補血的湯是暴殄天物。
坦奇眼觀鼻鼻觀心,從善如流地提出:「我和夏伊先走了。」
「閣下,您……和少將慢慢吃。」
坦奇笑笑, 深藏功與名,將身邊一臉懵逼的雌蟲一起帶走。
門「吱呀」一聲關上。
路卿從袋子裡拿出一隻蘋果, 淺藍的襯衣撈起一側的長袖,用小刀削出不斷的蘋果皮。
艾勒特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從他的視野能看見雄蟲細瘦的胳膊和瘦削的側臉,贏弱的身影。
「閣下,可以陪我吃點嗎?」
艾勒特儘可能用尋常的語氣問他:「我吃不完……」
路卿剛好將蘋果削完。
從半夜起來他便未曾睡眠,借醫院的廚房將湯熬好,早上做些小菜,洗了一些助身體的水果。
最後將這些東西收好保溫,靜坐在雌蟲身邊。
他的神經繃緊到現在,眉眼能見幾分倦意,沒有胃口。不知是睡眠不足還是昨夜的印象太過深刻,他吃不下任何東西。
「吃不下留著罷。」路卿說。
怎麼會留下,只要是路卿做的,就沒有留下一說。艾勒特抬眼,心臟猛然一跳:「您沒胃口嗎?是昨夜……沒睡好嗎?」
艾勒特咬舌強行將沒睡覺吞入唇齒間,小心翼翼地吐出試探性的話,路卿眼底的倦意愈深,連聲音都低下一度,顯然沒有好好休息。
路卿停頓片刻:「還好。」
他並不想睡,早上做完飯菜,借著初升的日光稍稍闔目幾分鐘,現在的狀態還算精神,只是食慾不佳而已。
「吃吧。」路卿俯身在掀開的飯盒蓋上切下一小塊一小塊可下口的蘋果塊,艾勒特撫上他的手,指尖輕輕地搭在路卿細瘦的手腕,眼底的心疼之色愈深:「我自己咬著吃就好。」
「快切完了。」雄蟲似乎有一股執拗的勁兒,這股勁兒來得突然,連他自己說完都有些意外,將艾勒特的手拂下,硬是將蘋果全部切成小塊。
比起善心,他更像是在從這些行為上尋找某種意義彌補曾經心口上的空缺。艾勒特是他填補空缺的一段橋樑、一顆軟石。
雌蟲永遠不會左右他的想法,他的行為是自發性的,是滿足自己的需求,撫平自己的傷口。
舔舐自己罷了。
傷口在腹部靠近胃的地方,雖好得快,連吃兩頓還是會引起胃的不適。
路卿是按照他的食量和身體狀況稍稍調整過的,艾勒特捨不得讓這些飯菜冷卻,為了能將路卿辛苦做出的飯菜吃完,撒了謊。
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