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小點的分布零散且隱蔽,看起來能輕易鑽入血肉里消失不見。
路卿擰起眉心,猜測這些黑色的蟲子應該是近期孵化的,於是放下了學生受傷的手臂問:「書書,藥膳的食譜里有驅蟲的類型嗎?」
書書撓了撓頭:「應該是有的,但你們蟲族的蟲子和正常的不一樣,食譜的等級需求會很高。」
「預計還要多少次能解鎖?」
「兩次就能解鎖三階食譜了。」
書書掰了掰手指:「解鎖以後選擇傾向性,可以優先安排你傾向的那個類型……誒,我到時候幫你找找,走個小後門還是辦得到的。」
「謝謝書書。」
路卿回歸本職,沒有再動學生的傷,只是給他餵了藥。
眾蟲就看著雄蟲像模像樣地檢查過學生的身體後,按部就班地換繃帶,餵藥,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至於黑色的小蟲和透明的卵,站在一邊的軍雌沒有任何發覺,甚至還被雄蟲看似嚴肅的表情給逗笑了。
「這位閣下……有點迷蟲。」
「不像是什麼壞蟲哈哈。」
「小心點,別真被一隻雄蟲搞垮了,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
「但迷蟲是真的,有點想成為那幾個暈倒的學生,被治療。」
「老實說我也想……」
軍雌們的低聲戲言被艾勒特盡收耳中,他抿緊了唇,說不上憤怒,只是有些焦慮地用靴底磨了磨地面上的枯葉。
就像是自己所珍視的寶貝,被所有蟲發現了,平白無故多出許多窺視的眼睛似得煩蟲。
可他不該這樣的,艾勒特心煩意亂地想。
主蟲家的雄子輪不到他指手畫腳,別蟲的視線也由不得他管,他只需要聽從路卿的命令,洛克家族的命令,成為他的盾牌,一輩子守護就好。
艾勒特默默開解著自己,一面卻與雄蟲靠得更近。
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下意識遮擋的動作是多麼熟練,自動地將雄蟲的後背牢牢地籠入自己的領域範圍中,無意之間宣示主權。
很快到了倒數第三個同學面前。
路卿腳下一頓,盯著學生的視線里飽含著探究。
這位同學和其他學生沒什麼不同,一樣是瑟瑟發抖地環著腿,露出的小半張臉慘白難掩秀氣,顫顫巍巍地泄出似有若無的蟲素。
但,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路卿對學生一直抱有警惕,留意著雌蟲的表現,但學生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神態動作,氣若遊絲地靠在樹旁,仿佛下一秒就能暈過去。
他唯一的表情,大概只有仰起頭時,對路卿有氣無力的那一笑了。
傷口是真的,對於同樣體弱的亞雌,他的心率跳得混亂而緩慢,確實有撅過去的風險。
「這個同學他被飛蝗咬了一口……受的傷最重,直到剛剛才醒來。」有一個教官見路卿站了許久,猜想著雄蟲是不是被雌蟲腹部那紅血滲透的地方嚇住了,解釋了一遍傷口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