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了抖身上的水珠,貓在草叢裡不敢再亂動。可毛髮陰乾的速度慢,時間一長,便有點冷,他打著寒顫,意識逐漸昏沉……
……
祝七猛然驚醒。
頭昏腦漲,他剛翻了個身,被一把撈回去。
「別亂動。」
祝七立刻清醒了,翻著肚皮躺在徐景禕手心,傻傻地看著他。
「醒了正好,把藥吃了。」徐景禕說著,單手去取茶几上的藥。
祝七懵懵懂懂地被餵了藥,打了個噴嚏,後知後覺毛髮很是清爽,除了單純的頭暈鼻塞、以及尾巴有點痛以外,沒有別的不舒服,這才慢慢釐清現狀。
徐景禕回來了,並且把自己帶回了家。
原來之前迷迷糊糊聽到他的聲音、感覺被他捧在手裡不是幻覺。
——他真的把徐景禕召喚回來了!
祝七一掃疲態,整隻鼠彈起來,吱吱叫著,抱著徐景禕的手指頭舔舔:「嘰!」
你回來啦!
又把臉埋進他掌心蹭蹭:「嘰!!」
我好想你呀!!
他在徐景禕手心高興得轉圈打滾。身體上的疼痛此時完全感知不到了,只剩下落地心安的亢奮。
毛絨糰子又短又小的尾巴像小狗一樣翹起來激動地搖擺著,徐景禕想起獸醫的診斷,說它的尾巴受了傷,應該是被人暴力拖拽過,幸好沒大礙,好好養一段時間自己會痊癒的。
除此之外,還有重感冒。剛到醫院時嚴重到休克。
當時徐景禕還以為它會就那麼死在自己手上。
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類似於「害怕」的情緒,在這種情緒產生後,隨即而來的是不知該如何接住這種情緒的困惑,儘管只有一瞬間。
祝七在他手上撒歡撒夠了,身體的不適潮水般返上來,肚子適時地發出飢餓鳴叫。
他看一眼牆上的掛鍾,指針指向四點半,屋子裡開著燈,微敞的窗簾外是一片深濃夜色。是凌晨。
祝七有些發愣,抬頭去看徐景禕,對上他垂下的眸。
像是化開的冰山一角,他在那如星球般泛著淡藍色的光暈眸中看見了一抹柔和的底色。徐景禕在笑,儘管那笑容很淡。
「都這樣了,還這麼精神,」他的食指在祝七腦袋上撓了撓,「該說你脆弱還是頑強。」
徐景禕將他放回倉鼠屋,在祝七昏睡的這段時間裡,倉鼠屋裡里外外打掃過一遍,換了新的墊材、新的浴沙、新的糧食和水,還調節了溫度。
祝七被他放在碗邊。
又是一整天沒吃東西,加上生病和傷痛,祝七真的餓了,趴在碗邊大口啃糧,吃得比平時急。
徐景禕坐在旁邊一直看他吃,中途回了兩個跨洋電話。
吃飽了,身體的不適跟著好轉許多,祝七洗了洗臉和爪子,從未關合的籠門爬出去,扒拉了一下徐景禕的褲子,得到一台手掌升降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