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鼠屋裡也很舒服,可他現在覺得徐景禕的手裡是最舒服的,軟硬適中,還很暖和。他在徐景禕手裡伸了個懶腰。
徐景禕撫摸它的頭和背,看著毛絨糰子在他手裡漸漸變成熟悉的毛絨小餅。
此時他的懸浮的心似乎才安然落地。
為了這樣一隻脆弱的小傢伙擔心,甚至提前結束工作趕回來找它,徐景禕覺得這有些不像自己。
保安說,這隻倉鼠是他日常巡邏時在草叢邊發現的,推測是誰家的寵物走失了,便帶回保安處聯繫了物業。等待物業詢問這期間,小倉鼠醒了,開始忙碌地四處亂轉,好像在找什麼。保安沒有照顧倉鼠的經驗,以為它是餓了,還下了個便利店的單,讓送點零食過來。
「徐先生,我說是您的倉鼠讓我打的電話,這話真的沒騙您,」保安誠懇地說,「我們保安處有本快遞登記冊,所有送來的快遞都要在上面登記送貨信息,得寫明哪個快遞是送到哪一戶的,當時那本登記冊就在桌面上。說實話,我也沒見過這麼……聰明的倉鼠,居然翻到您之前在上面登記過的一件快遞,然後一直撓著您的名字沖我叫……」
回憶起這段內容時,保安像是破罐子破摔。畢竟這件事聽上去太過匪夷所思,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他哪能想到世界上還有會使喚人類打電話的倉鼠啊?
他也是用了很久的時間才看明白那小傢伙的意圖,抱著「我曾經有份工作」的赴死之心撥出了那通電話。
徐景禕聽完這番話,沒說什麼,只是又道了聲謝。
短短几個小時內,他說了太多句謝謝。
對保安的,對醫生的,對徐妙然的。
徐景禕感覺自己這輩子的謝謝都要說完了。
怎麼會有這麼奇特的小動物呢。
成為寵物、變成生活中的一部分,就會讓人這樣牽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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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倉鼠徹底安頓下來,已經凌晨五點多,徐景禕生平第一次熬了個通宵。
毛絨糰子變得異常粘人,不肯回豪華大別墅。他想了想,也沒再強行放它回去,一手拎起倉鼠別墅,一手托著鼠餅子回到主臥。
這是他第一次准許這隻小動物進入自己的臥室。在此之前,這裡一直是倉鼠遊玩的禁區,他對私人領地在某種程度上有著近乎偏執的霸道,別說包括司揚在內的幾個發小不曾被允許進入,就連親弟弟都需要經過他的同意才准入。至於父母,他們更不會輕易來打擾。
老宅他成年後不怎麼回去住,所以寬容了許多。
主臥里濃郁的氣息將祝七包圍,他在徐景禕手上瑟縮了一下,卻不感到那麼恐懼了。
大概是因為徐景禕親自帶他進來的,而他現在也已經習慣了徐景禕的氣味。
更何況剛剛死裡逃生,比起這幾天的經歷,屬於徐景禕的不會造成實質性傷害的氣息,反而讓祝七有種受到庇護的安全感。
徐景禕又拿來那個小小的寵物盒,在裡面鋪滿柔軟的墊材,把毛絨糰子放進去,往它懷裡塞了顆瓜子,再將它連盒帶鼠放在自己枕頭邊。
他想,這樣應該滿意了吧?
祝七很滿意。
處在病痛中的身體即便經過一段的昏睡,亢奮過後仍是湧上一陣疲倦。他抱著瓜子,在寵物盒裡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第一次和徐景禕同床而眠。
睡了沒多久,徐景禕感到臉頰瘙癢,他睜開眼,一隻蓬鬆的毛糰子近在咫尺,貼在他臉頰邊,抱著瓜子睡得香甜。
盒子裡墊材有點厚,給它提供了越獄的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