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祝七倔強地用雙手抵著他,「是因為有毛……」
「喜歡沒毛的?」
一時分不清這是一句普通的詢問還是一句驚天葷話,祝七震驚地看著他,從臉頰到脖子都快熟透了:「你……」
徐景禕捉住他的雙手往上舉,輕輕笑著吻下來:「好,知道了。」
或許是太久沒有這樣親密無間地廝磨過,祝七感覺時間過得格外漫長。
父母和哥哥姐姐們還在樓下,偶爾能聽見他們的聲音。
於是他更不敢出聲,緊緊地抱住身下的枕頭,在一次次顫抖中把臉埋進去。可沒過多久又會被挖起來。
徐景禕一邊和他接吻,一邊說:「對呼吸不好,忍不住聲音就告訴我,我會幫你的,乖乖。」
托他的幫忙,祝七是沒發出聲音,但代價是嘴皮子磨破了。
……
兩人清清爽爽地躺回床上時,已經是半夜。
審判大會早已結束,中途祝母來敲門詢問過徐景禕的情況,但當時誰都沒有餘力回復。得不到回答的祝母大概是當他們睡了,很快離開。
祝七被徐景禕抱在懷裡,渾身沒勁,一隻胳膊懶洋洋地搭在腰上,打了個呵欠。
徐景禕吻他的額頭:「睡吧。」
「嗯……還不想睡。」
「可你都困了。」
「困了也不想睡,」祝七靠著他,聲音嘟嘟囔囔的,「想和你再說會話。」
「說什麼?」
祝七往他懷裡鑽了鑽,一時沒出聲。
明明是提出要聊天的人。
「七七,」徐景禕抬起他的下巴,「你在害怕。」
男人的眸子映著窗外朦不清的月色,一針見血地讓祝七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可徐景禕不給他縮殼的機會,手臂一收,把他緊緊地桎梏在胸前。
「可以告訴我麼?」和行為相反的是他溫柔誘哄的吻。
祝七眯起眼承受這個滿懷溫存和安慰的親吻。
「你為了我那麼艱難地來到這裡……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祝七語氣落寞,「你在這裡能待多久?徐阿姨和楊叔叔呢?還有景晗哥、你的朋友們、我們的五隻小貓……現在這樣,真的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
祝七驀地抬眸,眼神複雜。
徐景禕卻笑了聲:「這麼說,是不是很不負責。」
祝七:「嗯。」
「所以我會回去的。」
抓在他腰間的手收緊了。
被壓抑了許久的的恐懼浪潮隨著這句話在決堤的邊緣搖晃溢出。
從認出徐景禕的第一秒開始,他就一直在迴避某些對自己來說過於尖銳的問題。
不去問、也儘量避免不經意間提到。
害怕說出口,這場美夢就到頭了。
他像股擰巴矛盾的繩子,一邊為徐景禕的到來和擁抱充滿安全感,一邊又因為那些始終牽絆住他、就像自己也被牽絆住的人和事而感到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