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思孺雖說憋了一肚子火,但他格外欽佩沈既白的才華,兩人相談甚歡,倒也沒鬧出什麼齟齬。
見狀,薛氏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到實處。
“寧兒,先前思孺惹你生氣了,對不對?”薛氏拉住桑寧的手,撫摸她掌心的繭子,心裡酸澀至極。
她的孩子分明是長夏侯府的珍寶,偏生因為樊筠的一念之差,流落邊關多年。
好在樊筠還有點良心,即便做了女冠,也庇護著寧兒的安危,還在離世前給侯府送了封信。
否則,終此一生,她都找不到寧兒的蹤跡。
“思孺還是個孩子,我不會同他計較。”
桑寧甜甜笑著,爹娘姐姐對她的好,她十分清楚,即使思孺對她抱有敵意,本性也是不壞的,不然也不會出言警告,勒令桑寧遠離烏衣巷。
“思孺之所以這般叛逆,其實也怪我。”薛氏嘆了口氣,“早些年你被歹人擄走,我和你爹四處打探消息,難免對思孺有所忽視,再加上這個名字,也讓他心中存了芥蒂,不過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同他血濃於水,相處一段時日,這小子的脾性定會緩和。”
頓了頓,薛氏話鋒一轉,問:“寧兒,你覺得沈既白如何?”
桑寧指尖微顫,她明白母親的打算,但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近段時日,你父親考校了沈既白幾次,發現他人品方正,行事妥帖,家境雖貧寒了些,但侯府不缺黃白之物,也不至於讓你吃苦,若無不妥之處,將婚事定下可好?”
大業的姑娘年滿十六即可談婚論嫁,桑寧今年一十有七,放在尋常人家,指不定連孩子都有了。
就算薛氏捨不得女兒,也得把婚事先定了,婚期往後推兩年倒是無妨。
不然的話,寧兒只怕會同她姐姐一樣,連婚姻大事都無法隨心而行。
桑寧知道,爹娘是為了她好,既然沈既白品行無暇,想必不會像謝三那般肆意踐踏她的尊嚴,倒也不失為夫婿的好人選。
“全憑母親做主。”
第8章
更深夜靜,月朗星稀。
車隊悄然行駛在官道上,就連車輪碾過地面的響動都不甚明顯,好似在躲避什麼。
“後面的快跟上,當心被那煞星抓住!咱們都沒有好日子過!”
為首的中年男子一派行商打扮,大腹便便,偏他又生了張圓臉,見人習慣帶上三分笑,只是滿布血絲的眼珠里透著焦急與陰鷙。
突然,一陣馬蹄聲自遠處傳來,中年男子驚出一身冷汗,他心知,車隊再如何快,也比不過疾馳的駿馬,與其慌不擇路四下奔逃,不如借著掩飾瞞天過海。
馬蹄聲越來越近,騎在馬背上的人高大驍勇,即使黑夜中看不清他的樣貌,那股子凶戾煞氣也不至於會被錯認,勢必在刀山火海中拼殺已久,手上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方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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