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婦孺失蹤案如今還沒偵破,聖人雖未降罪於侯府,但聽聞兄長在朝堂之上被其斥責,顯然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
齊氏懷疑自己是有孕在身的緣故,愛多思多想,但她總覺得,如若月夕節後,兄長還沒能揪出此案真兇,大理寺卿的位置,只怕就坐不穩了。
桑家這代,唯有桑馳一人在朝中任要職,一旦出了什麼閃失,長夏侯府擔不起這份風險。
因此,齊氏才把主意打在桑寧頭上,寄希望於她能博得貴人青眼,為侯府爭取到喘息之機。
薛氏與齊氏做了這麼多年的妯娌,平日低頭不見抬頭見,對彼此的性情了解頗深。
齊氏甫一提到月夕節,薛氏便猜到她的想法。
她擰起眉,想要出言阻止,但思及齊氏如今還懷有身孕,胎象也不算穩當,也沒跟她一般見識。
反正她的孩子,無論如何都不能淪為旁人的棋子。
轉眼又過了幾日,恰在月夕節前,侯府突然接到了樊後口諭,讓桑寧扮作杏花花神,於城樓上為帝後祝禱。
聽到內侍通傳的桑寧不由愣住了,怎麼也沒想到扮花神竟非自願,而是貴人們依照心意,強行指派。
桑寧不明白樊後為何選中自己,她鼓起勇氣,問:“大人,敢問此次月夕節,共有幾位花神?”
“只有三位花神,分別是杏花花神、石榴花神和水仙花神。桑二姑娘仙姿玉貌,好不容易才從隴西返京,若是不扮成花神,委實可惜。”內侍笑眯眯作答。
桑寧兩腿發軟,腳步虛浮,心底止不住的湧起委屈。
她仿佛又回到了曾經的邊關,做什麼都不能隨心,養父母不顧她的反抗,要把她送進徐府,侍奉年過半百的徐員外。
謝三把她當成寵物豢養,錦衣玉食,卻從不在乎她的感受。
桑寧沒有一刻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她本以為回到京城,一切都會改變,豈料兜兜轉轉,還是被迫成了勞什子杏花花神。
皇后口諭不能違拗,桑寧恭敬的屈膝行禮。
見狀,內侍倒也沒有多言,簡單交待幾句,便離開了長夏侯府。
人走後,齊氏眼底閃過喜色,三兩步來到桑寧跟前,頗為嚴肅道:“寧兒,皇后娘娘身份尊貴,她既開了口,你須得盡心竭力,萬萬不能出差錯。你姐姐先前扮過花神,現下也能提點一二。”
薛氏有些不耐煩,握住女兒的手,發覺她指尖冰涼,頓時心疼得不行。
“攏共有三位花神,杏花雖排在前,但位次未定,或許也輪不到寧兒出風頭。”
“能親自向帝後祝禱,這可是旁人求也求不來的機會,寧兒,你樣貌不比瓊枝郡主遜色,一定能驚艷四座,若有機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