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謝三不耐的擰眉,佯作好心提醒,“就算你進了庵堂,安安分分陪在太后身邊,桑馳的處境依舊不會有任何變化。”
桑寧面上血色一寸寸褪去,整個人仿佛被抽乾了生氣般,猛地搖晃了下,險些沒摔倒在地。
謝三覺得自己殘忍,但他並不後悔。
如果他不殘忍,桑寧就不會乖乖留在他身邊。
她只想逃,只想嫁給別人,真是做夢。
“怎麼,還沒考慮好?”謝三作勢要離開。
桑寧飛快上前,小手攥住男人的袖口,挽留。
謝三被她的順從取悅了,他暗罵自己沒出息,兩人甚至都沒有肌膚相觸,他都覺得心軟成一團,不忍再為難她。
正當桑寧猶豫著該如何坐在青年懷裡時,便聽到男人沙啞的嗓音:“方家在京城開了一間賭坊,好像叫什麼鴻運賭坊。”
聞言,桑寧狠狠咬了下舌尖,才遏制住那股眩暈感。
桑思孺真是膽大包天,明知道鴻運賭坊與方家有關,還敢在官學接觸方威,要是被他們察覺端倪,後果不堪設想。
“怎麼了?”謝三擰眉問。
“桑思孺在慎行齋與方威走得很近,那是方家的幼子,曾把他帶到過鴻運賭坊。”
桑寧思緒紛亂,理也理不清,她兩手揉按著脹痛的額角,恨不得立刻把桑思孺關在侯府,免得他言行無所顧忌,真鬧到無法收場的地步。
“那小子去過賭坊?”謝三面露詫異。
在他看來,桑思孺雖然不是什麼書呆子,但對賭博飲酒之類的玩樂也沒什麼興趣,與方威一同進入鴻運賭坊,應是另有目的。
“桑思孺懷疑婦孺失蹤案與方家有關,那間賭坊中可能藏有證據。”謝三端起早已冷透的茶湯,一飲而盡。
先前京中有傳言,婦孺之所以失蹤,都是藏身於羅漢殿的遊方和尚所為,被他們拍了花子。
但桑寧一直覺得事有蹊蹺,羅漢殿求子靈驗的消息一出,前去祭拜的婦人便接二連三消失,怎麼看都像是用來掩人耳目的靶子。
桑寧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望向謝三,想聽聽他的看法。
謝三常年領兵與匈奴交戰,聲勢浩大列陣拼殺的時候雖多,但清繳散兵游勇的次數也不少。
這人總像能未卜先知般,找到小股敵軍藏匿的地點。
無論那處地勢有多險峻,位置有多偏僻,都瞞不過謝三的雙眼。
桑寧最開始還會驚愕,到後來,已經習以為常了。
這是天賦,旁人學也學不來,謝三若和其他皇子一樣庸庸碌碌,也不會以隱瞞身份,多年以來一直駐守邊關,令匈奴聞風喪膽。
“方家確實有問題,但方貴妃聖眷正濃,想動她,不太容易。”
謝三放下茶盞,接觸桌面時,發出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