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東生。
那是謝三最倚重的心腹。
表面上像只笑面虎,實際上卻是最鋒利的一把刀,深受謝三信任,也見證了自己最狼狽的窘態。
桑寧不確定,費東生是否將靈位一事告知謝三,不過以後者堪稱狠厲的手段,大抵是沒有說的。
否則養父母一家也不可能安穩活到她回京前。
謝三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那天堪稱噩夢般的遭遇,每每憶起,都讓她覺得無比可笑。
畢竟謝三本人還好端端的活在世上,勞什子靈位又有什麼用?就算都頭這個身份徹底消失,也不會給他造成任何影響。
桑寧面無表情的想。
指尖點了點柔韌竹葉,桑寧猶豫片刻,轉身往書房所在的方向行去。
今日恰逢休沐,不出意外,父親應該在書房審閱下屬謄抄好的簿記,上面記載著關鍵案情,不容有絲毫疏漏。
守門的僕從看到桑寧,忙不迭地行禮,隨即進門通傳。
“姑娘,侯爺在等您。”
桑寧笑著道謝。
她邁過門檻,素手將房門闔嚴,抬眸望向坐在案前的中年男子,嘴唇囁嚅半晌,開門見山問:“父親,您可聽說過鴻運賭坊?”
桑馳握筆的手一頓,也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您知道思孺曾逃了幾次學,就是為了和方威一起,混進鴻運賭坊?”
桑馳再次頷首。
桑寧口乾舌燥,她端起桌上的茶盞,倒了一大碗涼茶,咕咚咕咚灌進肚子裡,內心的焦灼方才緩解些許。
謝三果然沒猜錯,父親並非查不出案件真相,而是有所顧慮,不想深入其中罷了。
可那些失蹤的婦孺又該如何是好?
看著女兒盈著淚光的杏眼,桑馳暗暗嘆了口氣,解釋道:“寧兒,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為父確實顧忌方家的地位,沒有輕舉妄動,但搜尋失蹤婦孺一事,大理寺從來未曾懈怠,如果能發現他們的蹤跡,會立刻救人,絕無貽誤的可能。”
桑馳怕女兒嚇到,又怕她有危險,便扯了個謊,把案情說得簡單了。
實際上,方家猶如暗中窺伺的猛獸,一旦大理寺和刑部真找到關鍵證據,他們會想方設法殺人滅口,免得牽連了宮中的方貴妃和九皇子。
畢竟那才是方氏一族安身立命的根基,只要這對母子還在,方家就能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