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實誠。”
少女提及沈既白時,杏眼中不帶絲毫情愫,而提到“謝都頭”時,則充斥著濃到化不開的厭惡,高下立見。
寄聲啊寄聲,你可真是糊塗。
太后暗暗嘆了口氣,謝三雖不是她血脈相連的孫輩,但離開軍營的那段時間,卻一直跟在她身邊,可以說是由太后親手帶大,感情自是深厚。
況且,謝三是最有可能問鼎大寶的皇子,她豈會不看重?
世人皆知,樊家已經出了兩代皇后,甚至就連樊相都以為太后屬意樊留光,會助她成為第三代皇后,讓樊家坐穩後族的位置。
可他們都忘了剛過易折、水滿則溢的道理,樊家的權勢極盛,前朝有樊相,後宮有樊後,若是再出了下一代的皇后,帝王真能容忍嗎?
太后不想自己的母族被連根拔起,因此,她與樊後不同,並不打算讓樊留光當三皇子妃。
眼前這個桑家的姑娘,外表嬌柔純稚,卻生了副硬骨頭,倒是讓她高看一眼。
最重要的是,謝三的心意。
他是未來的帝王,他愛重誰,誰才能當皇后。
現在看來,桑寧是唯一的例外。如果謝三不喜歡桑寧,他絕不會將人接到宅邸,絕不會與桑寧拜堂,更不會回京以後還百般糾纏。
可惜這小子在軍營呆的太久,染上一身匪氣,看中什麼就去爭、去搶,完全不知道怎麼哄姑娘開心,也不顧及桑寧的想法。
這一點,可比那些讀書人差遠了。
第33章
誤會解釋清楚後, 太后也沒有為難桑寧,將少女留在禪房,默了幾頁佛經, 便吩咐嬤嬤把她帶到休息的廂房。
庵堂面積雖不大,比不得長夏侯府寬敞舒適, 但此處到底是太后的居所,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廂房亦不算差, 桑寧甫一走進去, 便嗅聞到一股馥郁的棠梨香氣。
瞧見掛在窗欞處的香包,桑寧小臉上滿是驚喜,“庵堂居然也有棠梨香包,可是哪位師太炮製的?”
嬤嬤掃了眼堪稱陌生的香包,眉頭微擰, 將欲開口,可話沒到嘴邊她又想起了什麼,硬著頭皮扯謊,“不是師太炮製的香包,而是有個女官晾曬的花瓣,女官年歲漸長,太后念其伺候的好, 便將她放出宮, 配了一名小將,日子過得也算美滿。”
嬤嬤在禁宮內伺候了大半輩子,心思城府遠非桑寧可比, 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就連語調都平穩至極, 因此桑寧也沒從這番滴水不漏的說辭中察覺出異常。
她總不能為了只不起眼的香包,去尋那名女官核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