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他帶著渾身血腥氣抵達宅邸,只要沒被軍士抬著回來,頭一件事便是緊緊把桑寧抱在懷裡,桑寧稍微掙動,就會碰到他尚未癒合的傷口,換來男人痛苦不堪的悶哼以及瞬間蒼白的臉色。
因此,這會兒聽到動靜,桑寧還以為謝三是受傷了。
可京城並無賊匪,謝三又貴為皇子之尊,就算有刺客混入府邸,也有無數麒麟衛護持左右,不必親自對敵,怎會受傷?
未免太奇怪了。
謝三氣笑了,咬牙切齒地道:“我沒受傷。”
“那你叫什麼?”桑寧更加不解。
謝三頗為無奈的扶額,以往他對少女做了不少過分的舉動,但多是單方面的賞玩逗弄,兩人不僅沒有圓房,甚至桑寧都不懂男子與女子之間的差異,也沒仔細看過他是何模樣。
更不明白此時的他不是受傷,而是貪婪的想得到更多,想占有更多。
內心的慾念翻湧叫囂,謝三喉結滾動,隨口敷衍:
“你聽錯了。”
桑寧皺了皺鼻尖,反駁道:“我沒聽錯。”
自打眼睛壞了,她耳力倒是變好了些許,方才聽得一清二楚,絕不會錯。
“孤說你錯了,你就是錯了。”
謝三睨了桑寧一眼,鬆開手,大馬金刀坐在床榻上,桑寧則摸索著找出火摺子,踉踉蹌蹌將燭台點燃,回頭瞧見謝三這副德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暗暗腹誹:謝三哪裡像皇子,分明就是個蠻不講理、厚顏之極的土匪!
否則怎會三番四次闖進她的住處,做這等卑劣的下流事?
有了火光照明,桑寧看清了周遭的環境,不由長舒了口氣,縈繞心間的不安逐漸褪去,臉色也好轉幾分,不像剛剛那般蒼白。
她站在桌前,雙手交疊,衝著謝三發問:“你以前不是用慣了龍涎香麼,怎的今日沒有這股香氣?”
若是嗅聞到龍涎香的味道,桑寧肯定會立即分辨出來人是謝三。
“最近沒用香。”
謝三身上之所以會沾染龍涎香的味道,是因為此香有安神定志、散結止痛之效,能夠緩解他的病症。
不過如今症狀加重,龍涎香藥效幾近於無,他也沒必要再用這種香料。
正所謂燈下看美人,桑寧容貌本就生得極其純美,平日裡她不愛打扮,總是素著一張臉,生怕遭到有心人的覬覦,但此刻在燭火映照下,低垂的眉眼無端透著幾分嫵媚,配上雪膩的肩頭,纖細的腰肢,讓謝三定定看了許久。
桑寧被他盯得不太自在,剛準備出口趕人,又想起謝三的脾性,向來是吃軟不吃硬,若忤逆他,指不定能做出多混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