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女兒和桑寧起了爭執,還被陛下斥責過,如今又鬧出費東生這檔子事, 只怕他對女兒再難生出好感。”費盈君是真有些委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入宮,為了成為皇后,豈料卻弄巧成拙,把新帝越推越遠。
“那又如何?傻孩子,你還是不懂男人。”鄭氏意味深長的拍了拍費盈君的手,“你容貌姣美出眾, 身段纖穠合度, 只要略施小計,讓陛下動了欲,春風一度也並非難事。”
“您的意思是, 讓我爬龍床?”
費盈君有些羞於啟齒,她萬萬沒想到, 自己作為鎮國公府的嫡出姑娘,不能博得帝王的青睞也就罷了,怎的還能同那些身份低賤的宮女般,做出爬床這等不知廉恥的舉動?
她想要拒絕,但對上母親沉靜如深潭的眸光,話到了嘴邊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在陛下已經厭了她的情況下,這是唯一能入宮的機會。
費盈君屈辱的閉上眼,說出口的話卻盡顯算計,包裹著勃勃的野心,“只一次,女兒怕是懷不上龍嗣。”
“你放心便是,當日方家女眷被判處流刑,為了在路上少吃些苦頭,方夫人特地給了我一道方子,能確保女子受孕,否則就算方貴妃體質康健,太上皇到底老了,怎能輕易讓女子有喜,還平平安安誕下了九皇子?”鄭氏面上滿是得意。
話說到這個份上,費盈君再也找不到其他理由,她堅定又緩慢的點頭,水眸中蘊滿了對權勢富貴的渴望與嚮往,貪婪幾乎快化作實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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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便到了立春那日。
選秀之事被徹底擱置下來,為了不耽誤秀女的花期,新帝吩咐禮部焚毀名冊,各家各戶的女眷自行議親。
聽聞此事,滿朝文武如喪考妣,內心無比焦灼,畢竟聖上不開選秀,就難以誕育皇子,恐會貽誤江山社稷。
禮部尚書面見太后,哭喪著臉問:“娘娘,您能否給臣個準話,陛下為何取消選秀?可是有了心上人?”
太后鼻觀眼眼觀心,手裡撥弄著佛珠,隨口胡謅道:“新帝還未登位前,曾在邊關成過親,可惜那女子紅顏薄命,早早亡故,陛下許是傷了心,這才一再推拒選秀。”
禮部尚書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沒想到陛下竟還有這麼一段經歷,心裡默默記掛著亡妻,如此情種不想與其他女子接觸實屬正常,可他身為帝王,總不能一直耽擱下去吧?
似是看出了禮部尚書的想法,太后慢吞吞道:“其實,哀家倒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您是太后,有什麼不能講的?”
“哀家見過陛下的亡妻,與長夏侯府的二姑娘生得別無二致,若桑二姑娘入宮,說不準也能起到移情的效用,讓陛下動凡心。”愧疚的情緒一閃而過,太后面不改色的扯謊。
禮部尚書仿佛抓住浮木的溺水之人,雙眸暴亮,語調都因過分激動變得高亢,“陛下對其他女子無動無衷,但桑二姑娘卻是唯一的例外,誒,要是臣沒記錯的話,長夏侯府只有兩個姑娘家,桑怡和桑寧,她二人的姻緣都不太順暢,桑怡不久前與樊家的小子退了親,桑寧也和沈探花退了親,兩人皆不在選秀名冊中,難道是不願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