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萧星淳的离开,迅速攀上的冷意将他覆盖,他走出房子,放在身后的手灵活地摸出手枪。
“放开她,我在这里。”
小女孩满脸泪痕,时澈皱了皱眉,瞟向周围,没看到她的哥哥。
她是有个哥哥的,就是一直在她身边年纪稍微大一些的男孩。
想起那颗泡在水里的脑袋,眉心的沟壑又深了几分。
“另一个孩子呢?”
他举起枪,手指缓缓压上扳机。
埃文眼神一动,显然对时澈的枪法颇有忌惮。
——在他豢养的一群孩子里,时澈的枪法是最好的。不只枪,体能和格斗也是佼佼,很少有人能在时澈的手下过上十招。
这样一个人,他天生就该是一个麻木的杀戮机器。
只可惜,时澈不是,不仅不是,还有一颗怦然跳动的鲜红心脏。
他的培养和期待落空,这让他怎么能不失望,怎么能,不想狠狠捏碎他眼里的光。
埃文仰起头,朝旁边看了一眼。
木制楼梯随之发出“咯吱咯吱”的恼人声响,零碎的脚步断断续续,粗糙的男声在催促,一直不见的男孩盯着一张苍白脸蛋出现在门口。
他看到时澈,呆愣的目光忽然有了波动,小嘴抿紧在一起,将干瘦的脸蛋扯到变型。
他身后的男人不再往前,在埃文的示意下将他往前一推,让他迎着时澈去。
男孩紧紧攥着拳头,肢体僵硬到走路的姿势仿佛提线木偶,他一步步朝着时澈去,时澈也转过身来看他,微微蹲下身子,想要检查他的身体。
“你受伤......”
问到一半忽然停住,时澈眉心抽搐了几下,慢慢低下头。
男孩保持攥成拳姿势的小手贴在他腹部。
鲜血在黑色的t恤上蔓延得悄无声息,一朵看不见的花,散发着诡异的腥甜馥郁悄然绽放。
男孩抬着头,已是泪水涟涟的眼里有惊恐,但更多的还是怨恨。
“去死吧......要不是你,我奶奶也不会死!”
他哭着猛地拔出刀,时澈视线里的人晃开重影,麻木感从伤口漫开,疼痛在渐渐麻痹。
他握不住枪了。
钢铁磕碰地面,那股感觉还在放大,他单膝跪在地上,整个人向后仰去。
埃文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没有再拉着那个女孩。
孩子一脱离他的桎梏便跑向哥哥,两个小孩紧紧抱在一起,缩到存在感极低的角落,惊弓之鸟一般看着这边。
“你看。”
埃文抓着时澈的头发提起他已经失去力量的身体,成年男性的重量全压在发丝上,时澈眼尾泛开猩红。
“我说过你的小心思会害了你。”
“怎么样?”
埃文将他摔到一边,时澈倒在地上,鲜血渗入沙土,现出红到刺眼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