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慕淳才发觉这个稍微比她矮一截的小野种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弱不禁风。
“好了!够了!”高珅上前想拉开两。
秦谙习不放,他的手皙白,皮下的血管都显出来,盯着白羽,目光凛冽,胸口快速起伏着,没高珅这句话,他似乎要把那只手折断。
一时间僵持下来。
慕淳眸中惊诧,不知道是在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还是那个被半途截住的差点落下来的拳头,视线有些恍惚,模样像是被吓住了。
“放手。”
她突然发话。
秦谙习护着她的手一抖,迅速放开了她,他周身的凌厉一下削弱下去,真的怕极了惹她厌恶。但抓着白羽的那只手丝毫没有放松。
“我让你放开他!”慕淳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神色也越发恼火。
秦谙习眉间一瞬间的怔松,眼中的懊悔一闪即逝,听话地松开了白羽,白羽那只称得上是皓腕的手已经被锢地发青。
“白羽,道歉。”高珅说。
白羽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你说什么?”
高珅看着他:“我让你跟谙习和学姐道歉。”
白羽和他对峙,直到眼白出现血丝,他垂下眼皮,走到姐弟面前。
秦谙习率先一步挡在慕淳身前,十分戒备。
白羽嗤笑一声:“学姐,你真是有一个好保镖,我真诚地对你和你的保镖道歉。”
他完成任务就转身朝向高珅,没人看见他的表情,只是声音里的不平稳不服气他毫不掩饰:“可以了吗?”
高珅没跟他说话,他脸上还带着善意的笑,对着姐弟说:“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传言了,学姐,谙习,我先带白羽去躺医务室。”
话落,拽着白羽细瘦的手臂出去,完全避免了白羽露脸的可能。
其他几个不知所措的同学讪笑着找了借口也离开了器材室。
慕淳看着那个被拽得踉踉跄跄的白羽,觉得现在的小孩一个比一个心思重,完全忘了自己不过大他们几岁。
“姐姐……”
耳边传来那声可怜巴巴的。
她收回视线。
秦谙习低着头,端正站着,双手垂在两侧,又是那副悉听尊便的柔弱样。
慕淳皮笑肉不笑:“装,你接着装。”
“姐姐,你手疼吗?”他一直关注着她发红的手心。
慕淳后知后觉手掌上的痛感,那一下她可真是用了恨劲,可能突然遗传了沉倾叶的悲悯吧,看着小野种一个人被围攻,可怜见的,撇开其他的各种私有因素,她这叫见义勇为,换个其他人,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人被校园暴力。
况且,秦谙习那一拳头要是真下去,白羽那张脸算是花了。
小孩子打架没有轻重的,铁定被叫家长,会给沉倾叶丢人。
她这么说服自己。
她不想再提这件事,看了眼秦谙习身上的球服,从头打量到脚。
经过昨晚和今早的事,她心里不免尴尬,而且她本该讨厌这个小野种!
但她刚才一不小心就站在了他身边,护了他!
“……”
爸妈都死了,无依无靠的,可怜见的。
秦谙习也算听话,几百天,那双水水无辜的眼睛时刻围着她转。
在沉倾叶的长年熏陶下,她竟然也开始觉得这小野种挺可怜的。
她多久没对他斥声厉喝了?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得了会对秦谙习心软的病。
这么一想,要等到十八岁真的好漫长。
秦谙习看她面色难看,以为她不满他刚才的言辞举动,正在腹中杜撰着该怎么解释,慕淳张开眼睛看向他,突然问:“你要比赛?”
秦谙习松一口气:“已经结束了。”只不过他打的太水,球队积分一直被打压,高珅虽然嘴上说不在意成绩,到底还是失望,也正因为这样,白羽才会气不过跟他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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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
空气再度安静下来。
“……姐姐,你生气了吗?”秦谙习打破沉默,深种着浓密睫毛的眼睑像海棠晕开一样殷红。
慕淳打算直接撤身走人的,听他这话,眉毛一跳,脸上差点没绷住:“我生什么气?”
他已经看过她脸上每一处模样,时而移开视线,又控制不住去看少女清冷的侧脸,眼中晦暗:“我刚才,差点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