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霈笑了一下,“我是准备要动手,但不是用这种方式。那场事故是意外还是人为,警方还在调查。”
纪宵阖眸,顾霈说的应该是实话。
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楚教授的仇家?
“听到这个消息,我以为你会开心一点。”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些无奈。
“我是很开心。”纪宵扬了扬唇,“真想去医院探望他一下,很好奇他现在看到我,会是什么表情。”
“据说他自从知道自己的病情以后,精神就崩溃了,连发好几次脾气,吓得护士不敢接近,直到现在还不肯吃东西。”
也是,那样固执自大、最重脸面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变成一个废人?
“医生一开始的建议是向患者隐瞒,等情况好转一些再慢慢告诉他。但是楚玄曜等他神智清醒过来后,冷冰冰的把一切都
交代了。”顾霈语气微妙,“之后更是没有去过医院。不止他,楚肇和楚易也没露过几次面。”
纪宵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指,“他不配当一个父亲。”
“你想去看他也可以。”顾霈握住她冰凉的手,五指缓缓收拢,“但不是现在,他还不到最狼狈的时候。”
几天后,顾家通过媒体对外解释,当日取消婚礼其实是顾蔷的意愿,并非传闻中的被退婚。原因是,顾泽明(顾氏前任董
事长)早在二十多年前曾把自己的义妹白霓嫁给现在车祸住院的楚渝平,白霓在生下三个儿子后难产去世,死的时候还不到三
十岁。
白霓死后楚渝平表现的很悲痛,直到现在都没有另娶,独自把三个孩子养大成人。顾家深受感动,两家一直维系着很好的
关系,还想再结一段姻亲,可谁知就在婚礼举行前,顾家却从楚家的老仆口中得知,当年白霓难产身亡一事另有隐情。
后面的内容就和纪宵从顾霈口中听到的那样,家暴,婚内强奸,禁足,密不透风的控制,甚至不允许白霓和家人有来往,
导致白霓在生产时他们无从知晓。
她一个人顶着大肚子在房间里哭嚎呼救,丈夫在门外冷眼旁观,有女仆战战兢兢地掏出手机想打120,被管家劈手夺了过
去。
她咬牙拼尽全力生下楚易,自己却因失血过多在赶去医院的路上咽了气。
楚教授原本在教育界和学术界颇有声望,这桩豪门秘辛一出,及刻在外界引起轩然大波,网上群情激愤,人人喊打。楚氏
集团受丑闻影响股价大跌,市值在短短三日间蒸发数亿。
当天夜里,楚氏通过公告宣布楚教授将退出董事会,回家颐养天年。
纪宵合上电脑,慢慢走到顾霈的书房外。房门半阖,他正在开视频会议,谈到一个围填海项目,讨论如何才能从楚玄曜嘴
里抢下这笔超级大单。
蟾州市飘鱼岛填海工程纪宵还在楚氏的时候也略有耳闻,飘鱼岛填海总面积约400公顷,填完一亩地大概的成本也就20万
元左右,折合成一平米也就是六百多块钱成本。届时一平米的售价都在上万元,有几十甚至上百倍的利润空间。
确实只要拿下这个项目,顾霈就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许是从相框玻璃的反光里看到了她,他暂停了会议,起身面向她微微含笑,“怎么了?”
最近,顾霈常常带她出席一些高级宴会,对她的身份含糊其辞,被旁人问起和她是否是伴侣关系,他微笑着没有否认。
纪宵盯着他的黑眸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弃了探究他的想法。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她问。
顾霈沉默片刻,牵了牵唇,“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够了。”
(本来想写个两章再一起更的,5115,算了还是先更吧)
你说你喜欢我,也是骗我的
医院住院部。
顾霈停好车,询问她,“真的不需要我跟上去吗?”
纪宵点头,“我有些话要单独问他。”
“好,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
电梯抵达8楼,这一层全是特需豪华病房,纪宵盯着开启的电梯门放空了几秒,迈步走了出去。
只是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楚肇。
明明顾霈说,楚教授出事后,他们几乎没有来看过他。
他站在护士台前,俯身询问着什么,听到脚步淡淡的朝她瞥了一眼,紧接着目光陡然凌厉,把旁边的小护士吓了一跳。
纪宵扭头就要重新回到电梯,楚肇快步去追,在电梯门合上前欺身挤了进去。
他擒住她的手腕,电梯内的空间骤然变得狭小起来,纪宵有一瞬的慌乱,抬起头,毫无防备地撞进他的眼睛里。
那里面包含了愤怒、怨怼、恨意……还有想念。
纪宵以为自己看错了,愣忡了一下。
他阴恻恻的盯了她几秒,像是生怕她跑掉,身体维持着围剿的姿势,向后盲按了一个楼层。
是顶楼。
天台的门没有上锁,楚肇把人带上去,然后抵在了墙上。
纪宵浑身紧绷,看他的眼神是满满的防备,还有一丝惧怕。
楚肇的心脏疼了一下。
“你来这里,是为了探望我爸?”他问:“还是为了看看他现在过得有多凄惨?”
纪宵看着他一语不发。
他读懂了她的表情,“那你大约会满意,他现在邋遢的连护工都嫌弃,又被踢出了董事会,精神几乎崩溃。刚才我还听到
护士在背后议论他是“杀妻犯”应该坐牢。”
“她们说的没错。”
她原以为这句话会激怒他,没想到楚肇只是深深的望着她,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那天晚上你说你想跟我走,只是为了利用我逃离大哥的控制。”
他用的是肯定句。
纪宵迎着他的目光,慢慢“嗯”了一声。
天台的风很大,他的眼睛立刻就红了,“为什么?你千方百计离开楚家,就是为了和顾霈在一起?”
他质问:“他有哪一点值得你这么做?”
男人喘息粗重,用力攥着她的手。
很疼。
但她没有挣扎。
“只有他会帮我。”她说:“帮我报复你们。”
楚肇僵了一瞬,颓然地松开手,“原来你恨的不止我爸,还有我们。”
纪宵谨慎地退到门边,按着自己生疼的右手,心中禁不住的发笑。
一个顾霈,一个楚肇,这些人是有多自信才会觉得在那样恶劣地对待过她后,她还会喜欢上他们?
她又不是疯了。
楚肇静静看着她,眼神里有什么光熄灭了,“你说你喜欢我,也是骗我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很轻。
纪宵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开门走了出去。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楚肇跟在她身后下楼,问出那一句话后,他整个人就沉默了。
顾霈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他立在楚教授的病房外,远远瞧见两人一齐走来,面色变得有些不虞。
纪宵走到近前,他十分自然地握住她的手,低声询问:“他有没有伤害你?”
纪宵摇摇头。
他“嗯”了一声,“那我们进去吧。”
来之前,纪宵曾设想过楚教授如今的模样,料想他再如何落魄,也总归有专人伺候,真正见到了,倒叫她心中骇然。
一进门,就有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往鼻孔里钻,楚教授瘫坐在轮椅上,头发蓬乱,满脸未刮的胡茬,裆部湿了一大块,正疾
言厉色的吼着一个小护士。
小护士手里拿着一个刚拆开的纸尿裤,和被骂的满脸通红,呆呆的望着门口的三人。
楚教授寻声朝他们看过来,毕生的难堪都抵不过这一刻。
和我结婚吧
“你来干什么?”楚教授转着轮椅往后退了退,“谁允许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
顾霈略略低头以手掩鼻,这个动作被楚教授捕捉到,脸色登时青红交加。
“我是来给您道歉的,毕竟……”他笑笑,“是我抢了您的儿媳。”
“谁告诉你她是我儿媳?”楚教授斜眼睨着纪宵,冷冷嘲道:“她只是我三个儿子的玩具罢了,玩腻了也就丢了。看不出你喜欢捡别人用过的东西,不嫌脏吗?”
“是吗?”顾霈握紧纪宵的手,笑容不改,“可我看您的大儿子倒是很宝贝她,为了哄她开心,不惜找人撞断了您的两条腿。”
纪宵心神巨震,遽然抬头看向他,眼里有不可思议。
两人身后的楚肇也变了脸色。
楚教授紧抿着唇,抓着扶手的手微微颤抖。
看来他一早就知情。
“明明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却选择向警方隐瞒下来,您的父爱可真是伟大。”顾霈目露怜悯。
楚教授牙关紧咬,半晌只吐出一个字,“滚!”
纪宵原本准备了许多话要问,可在听到顾霈吐露的真相后,竟是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楚教授的车祸,是楚玄曜做的。
为什么?再怎么样那也是他的父亲。
她无法想象他决定这么做的时候,抱的是何种心情。
顾霈察觉到她的颤栗,默默张臂揽住了她的肩膀:“我来,是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您。”
他吻了吻纪宵的额头,语调柔和,“我们要结婚了。”
楚肇双拳紧握。
……
从医院出来,车内,纪宵仍然未能回神,“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蹙眉:“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
顾霈浅浅的勾了勾唇,“就当是吧。”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颇为用心的筹备起了婚礼,带她去买了婚戒,试穿了礼服,还像模像样的拍了婚纱照。
穿着婚纱慢慢走到他面前的那一刹那,纪宵几乎要错认为自己真的要嫁给这个人。
他身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服,宽肩窄腰,身形修长,黑眸一错不错的凝视着她,那眼神让她想起了那天,她穿着楚玄曜亲手设计的婚纱从布帘后走出来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望着她的。
眷恋而温柔,不知怎么的,让她心口绞痛。
配合着摄影师拍了几组照片,她时常会走神,好在顾霈很会体谅她的感受,全程主导着姿势和场景,不至于让她的失常太过明显,而摄影师一直念叨他们俊男靓女怎么拍都是艺术。
拍摄结束后,海滩上高跟鞋不易行走,纪宵弯下腰想要脱鞋,结果婚纱太蓬太厚,够不着自己的脚,她涨红了脸有些气恼,顾霈忍俊不禁,“我帮你。”
她以为他是要帮她脱掉鞋子,结果人却被打横抱了起来。
他低头看着她笑,她被他笑的脸益发红,经不住瞪了他一眼。
然后嘴唇就被亲了。
纪宵愣住了。
化妆师在一旁笑,“被那种兔子似得眼神盯着,也难怪顾总受不了。”
在随行工作人员起哄的欢呼之中,她被一路抱进了海边的别墅,直到进了二楼的主卧,才被丢到柔软的大床上。
顾霈匍匐在她身上,眉眼摄人,伴着窗外起伏的海浪声,让纪宵心中有些异样。
“明知道我受不了,还要这样看着我吗?”他弯唇。
“……”她避开他的眼神,试图打破气氛中的暧昧,“顾先生真是臂力惊人,光是这婚纱就有5、6斤了吧。”
“我总不至于连自己的老婆都抱不动。”
“……”
他被她眼中的惊愕逗笑了,低头吻着她圆润的香肩,嗓音微哑,“嫌重的话,就脱掉吧。”
男人的手伸到她背后,轻而易举地找到拉链头唰的拉开,她鲜嫩幼滑的胴体就这样从厚重繁复的婚纱中剥离出来,很白,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
“顾霈,我们并不是真的要结婚……”她紧张地护住双乳,似是在警告。
他置若罔闻地拿开她的两条手臂,用一只手固定在头顶,慢慢揭开那层乳贴,色泽诱人的樱果暴露在空气里,他低头舔了一下,沾了口水的乳头肉眼可见的挺立起来。
顾霈被她的反应取悦了,张口含住敏感的小尖点,阵阵酥麻随着他的吸吮扩散开,纪宵扭动腰身欲躲,“这是第三次了,你把我当什么……”
男人按住她的腰,舌尖卷住她的乳头,如预想中那样听到她吸气的声音。
他用鼻尖蹭了蹭她另一侧的乳头,从她潮红的颈侧亲到她的唇,“我能忍到现在才做第三次,已经是奇迹了。”
纪宵气的眼眶发红,“你……”
他慢慢吻着她的脸颊,“和我结婚吧,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
“……”
“以后只有我一个人能欺负你。”他停下来注视着她的眼睛,“我不是楚玄曜,不会假借保护的名义放任你受尽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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