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还在犹豫,手却已经自发地抓住了他的,感觉到男人紧绷的肌肉,她索性只是略带不舍和哀求的望着他,唇轻轻咬着,想说些什么却又不得已忍耐的模样。
楚肇的表情果然有所松动,立刻反握住她的手,巨大的力道抓的她有些疼。
“喂喂,麻烦让让。”周决拎着出诊包从房间里出来,斜眼瞟着纪宵,“老爷子这回下手挺狠,里面那位伤患没个十来天估计是站不起来了。你说的没错,你们的婚礼是得推迟了。”他像是有些幸灾乐祸,“怎么说呢,我觉得他是自作自受。这么多女人看上谁不好,偏偏就认定了你。”
他还想说什么,看着她的脸又默默咽了回去,摆摆手准备走人,“他背上那些个伤你看着办吧,最好你能亲自给上上药。毕竟嘛,他也算是为了你才挨得揍。”
纪宵手里握着他塞的药膏望向房内,楚玄曜不知何时已从床上坐起身,面色冷凝的望着他们。
他说:“进来。”
纪宵只在乎楚肇的反应,见他眉头紧蹙,抓着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她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她表面柔顺地迈进门内,在楚玄曜的示意下略微局促地关上门。
楚肇被隔绝在门外,脑海中闪过她刚才的表情,双唇紧抿。
“婚礼会照常进行。”
纪宵遽然看向出声的男人,“可是周医生说……”
“我就算是爬也要爬着去。”他笑笑,“还有洞房花烛夜。你放心,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
她身体微僵,有些恼怒的瞪着他。
在管家的板子下他尚可以咬着牙一声不吭,打到最后哪怕有爷爷的催促管家也不敢再下手,他看见有殷红的血滴在地面上,用手摸了摸脸,才意识到是自己流的鼻血。
像六年前一样,支撑着他背负一切的信念,不过就是想和她有一个结果。
他不会让她重蹈母亲的覆辙。
楚玄曜撑在身侧的手爆出青筋,连呼吸都觉得吃力,背上的伤大概是听到她在房门外和楚肇的对话,才开始痛的。
……
纪宵大部分时间都被迫和楚玄曜待在一起,起初的两天他只能趴在床上,尽量少动弹,连饭食和水都吃的很少,还要听下属汇报工作。她不得不感慨男人的恢复速度之快,只不过是三天,他就可以下床略微活动了。
为数不多可以和楚肇接触的时间,就是在餐桌上。
他神情阴郁,话也很少,是不同于以往的模样。
纪宵吃了两口放下筷子,楚肇抬眸望着她,略略皱眉,“这几天你胃口很差。”
两人眼神相触,他有些异样的垂下眼帘。
距离楚肇出国的日子还剩不到两天,她今晚必须有所行动。
我只希望离你们远一点如果没有这层血缘,或许
如果没有这层血缘,或许
她将夜里要做的事情告诉给了顾霈。
顾霈那头默了默,“你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她轻笑了一声,笑他虚伪,“你是在劝我吗?我以为这样正合你意。”
顾霈也笑了,“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坏吗?”
“毕竟我也算是伤害顾蔷,害得顾家破产失势的元凶吧。”她说:“你要报复的名单里理应也包括我。”
“纪宵。”那头微微叹息,“你忘了你也是我妹妹。”
“……”
纪宵挂断电话,默默回了楚玄曜身边。
他坐在床头翻看急需批办的文件,神情专注眉端微凝,一旁等候的秘书小心翼翼的提醒他不能久坐。
见楚玄曜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秘书求救似得瞧向她。
纪宵抽走他手中的文件,“周决说了你脊椎有损伤,再这样下去你想变成残废吗?”
楚玄曜像是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俊美消瘦的脸有一瞬的愣怔,随即唇角荡开笑意,“好,我不看了。”
“……”纪宵表情微僵。
她故作镇定地把文件放在床头柜上,吩咐秘书:“你先回去吧。”
秘书点点头,还不忘把门带上。
楚玄曜躺了回去,过了一会儿拍拍身侧的位置,“过来躺下。”
纪宵绷着脸,“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
她不说话。
他无奈,“只是想让你陪陪我。”
纪宵一时不能适应他的态度,“你前一刻还在拿婚事威胁我。”
楚玄曜沉默了片刻,“我想娶你,好好的照顾你,对你来说是威胁吗?”
两人太久没有过这样缓和的甚至能称的上融洽的气氛,纪宵几乎要错觉他们之间已经没了芥蒂,隔阂全消。
如果他们不是亲兄妹,如果她不是被他让给过楚肇,如果她的妈妈没有死的那样凄惨,她未必不会被他这样的温存感动,渐而接纳他。
可两人的血缘彻底断绝了这种可能。
“你还记得那个孩子吗?”她说:“你说的对,我们怎么配有孩子呢?我现在很庆幸他没有生下来。”
楚玄曜瞳孔骤缩。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深夜。
楚玄曜吃了些东西就睡下了,她在他身侧躺了一会儿,听到男人的呼吸声渐渐平缓,起身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楚肇的房间在走廊的另一头,还亮着灯,她赤着脚,凉意一路从脚底窜到脑门,轻轻扣了扣门。
她在门外等了很久,等到心底有了些细微的慌乱,才见到门内的那个人。
他是刚沐浴不久的模样,灰色长裤一直垂到脚面,同样没穿鞋,赤脚过来的时候地上有水渍。
像是没料到敲门的人是她,楚肇眉头讶异的挑起,张口要说些什么,腰身就被她抱住了。
纤细馨香的女性躯体缩在他怀里,柔软的胸脯紧贴着他,楚肇几乎是立刻就有反应了。
但比起这个……
他低头望着她的发顶,嗓音喑哑,“你来找我做什么?”
她把脸闷在他胸口,过了会儿才轻声说:“你哥睡了,可以让我进去吗?”
他顿了顿,侧身让出地方。
纪宵慢慢松开他的腰走进去。
她的脚趾粉嫩小巧,脚背有些发红,刚刚不经意触到他,很冰,楚肇俯下身给她找了双拖鞋。
拖鞋是他的,很大。
纪宵看着地上的行李箱,里面整整齐齐装着他的东西,“过了明天,你就要走了是吗?”
她此刻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几个月前她刚刚被大哥送过来,低垂着头默不作声,下颌尖尖的让人捏住用力吻她,明明不情愿,却还要装作放荡的勾引他。那时他就在想,如果她再继续挑衅下去,他有一天一定会毁在她手里。
幸好,幸好她是女人。
也因为她是女人,所以大哥才对她有了异样的情愫,才对她动了真心。
所以,他才彻底没了得到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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