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透了最根本的东西。
是林俞最初想要守护,可后来又如雾里探花,分不清孰轻孰重的东西。
是情感。
当作品都失去温度的时候,就会空余技巧的华丽。
就如同人一旦离开,消失在这个世界,那一切都是虚妄和徒劳。
他是重要的,需要先保存自己,才能爱护身边的人。
可他总是忘记。
这才是闻舟尧生气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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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俞怔愣的表情太长太久,就好像当时把刀插进一个人的身体那种当下的反应再次回归,鼻尖萦绕的都是血腥气。
胃里开始翻滚,那是迟来的身体反应。
在过去的两个小时里,他强迫自己忘掉了那个画面,冷静地面对随之而来的麻烦。
他做到了,但他实际上没办法消解的那种情绪一直停留在他的记忆深处里。
那是恐惧,用他这辈子最重要的手上工具,去伤害一个人的恐惧。
或许是他的脸色在短时间内变得苍白,脖颈上贴上闻舟尧温热手掌的时候,他才恍然抬头去看了他一眼。
闻舟尧眉心紧皱,担忧地看着他,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林俞摇摇头。
他话刚落,就猛地转身掉头,在路边的水沟里吐了。
反应非常大,吐得他眼前一片模糊,喉咙烧灼,生理的反应完全失控。
手边递来一瓶水给他漱口,同时贴在后背轻拍的动作最后终于让他缓慢停了下来。
我没事,缓缓就好了。林俞弯着要,哑声摆手对闻舟尧说。
下一秒一双手直接从林俞的腋下穿过,把他整个人提起来。
林俞猝不及防,伸手撑在闻舟尧的胸前,抬头去看他。
林俞不知道自己什么脸色,但他哥脸色绝对比刚刚教训他的时候难看了几倍不止。
他一边拿出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手帕擦了擦林俞嘴边漱口沾上的水珠,另一只手贴在他的腰后,边动作边问他:还想不想吐?送你去医院。
啊?林俞有点没从他非常轻的问询声中回神,反应过来后连忙摇头,没事,哪有那么严重。
你确定?闻舟尧还是那副神色,收了帕子,贴了贴他额头上因为剧烈的生理反应冒出的冷汗说:你快要把苦胆都吐出来了。
林俞有些没脸。
他本身也有些因为剧烈呕吐后的脚软,索性任由闻舟尧撑着他,把头磕在他哥胸前,长呼一口气说:吐完就好了,我就是想到了挨了我一刀的那家伙。
猜到了。闻舟尧的手指捻了捻林俞的耳垂,然后说:当下那种情况错不在你,那是他咎由自取。忘了吧。
那句咎由自取,语气冰冷。
林俞在他胸前嗯了声。
林俞活了两世,学生时代打过架,后来进了职场也跟人起过冲突。可真要算起来,这种握刀伤人却是头一遭。
他再次醒来的那时候也觉得,重来一回,刀枪剑戟算什么。
可做起来,才发现并不简单。
闻舟尧的气息包裹而来,他身上是林俞所熟悉的木质香,很淡,很好闻。家里只有杨怀玉有定期燃香的习惯,每次大扫除都往各个房间里点上一些。
林俞保持着那个姿势好长一段时间,终觉缓了过来。
脚软,哥。林俞换了半边脸贴在闻舟尧胸前,有气无力道。
闻舟尧低头看了一眼他头顶的发旋,捏着他后脖颈站直,低头道:没事了就撒娇,真有事屁话没有,自己走。
你太冷血无情了。林俞吐槽。
林俞还记得闻舟尧今晚踢了他一脚的事儿,就是有心烦他,绕到闻舟尧后面猝不及防就是一跳,撞得闻舟尧脚下不稳,一边抓着他的腿,一边往前跌了好几步。
林俞!闻舟尧叫他名字。
林俞听出了那么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心想能惹他发脾气也算是难得了,双手套着闻舟尧的脖子,笑道:哥,不骗你,真腿软呢,就麻烦你背我回去了。
闻舟尧回头冷嗤,你不知道这里离盛长街有多远是吧?
林俞当然知道。
他往路边看了半天,然后拍了拍闻舟尧的肩膀说:这么晚路上都没车了,你先背着我走一段,等拦到车我就下来了。
惯得你。闻舟尧说。
虽然他嘴上这样说,但还是将林俞往上搂了搂,带着他往回去的路上走去。
这个时节夜里的风凉,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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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尧背着人走得不疾不徐。
林俞一个一米七几的身量,骨头都跟卸了力量似的软在人背上,下巴磕在闻舟尧的肩头,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说着话。
无非也就是不能告诉家里,回去晚了得帮他打打掩护之类的。
闻舟尧很少应他,但林俞知道他都会做到。
后来上了建京城最出名的那座钢筋大桥,耳边都是风呼啸的声音。
林俞手上拎着他哥的外套,问他:哥,冷吗?
不冷。闻舟尧说。
林俞头往他哥脖子里缩了缩道:我不信,我感觉我自己鼻子都冻红了。
林俞说着就要伸手去捂闻舟尧的脸。
堪堪靠近了,又蜷缩了一下手指,最后只用手背贴了贴他哥的鼻尖,温热的。
闻舟尧:干嘛?
林俞: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今天这手沾血了,脏。
林俞没想要他哥会突然止步,然后说:手伸开。
林俞不明所以,在他哥面前摊开手。
然后闻舟尧突然低头,用鼻尖和唇蹭了蹭他的掌心。
不脏。他说。
第32章
林俞伤人这件事是瞒着家里的,他也没想拿林柏从知道他在打家里生意的主意。毕竟林柏从一向觉得他这辈子能吃手艺这碗饭就行了,将来的事儿得等将来才知道。
林俞哪儿等得到那个将来,所谓未雨绸缪说的无非是早做打算。
两天后他找楚天向那边帮忙探了探姓焦的底细。
想着自己得亲自去西南那边看一看。
晚上的饭桌上照旧是老老少少一大圈人。
林俞提起的话茬,问林柏从:爸,你过几天是不是得去趟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