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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布料依旧柔软,可是火焰却已经沿着地毯爬到了她的门前。
“爸爸......妈妈......”
哭泣的声音从低到高骤起,她缩在当初萧烈躺过的角落,周围仿佛还有男人身上的气味和血的味道。
回忆里的自己终于强撑着最后一分力量起站到窗边。打开窗户的瞬间浓烟被吸出窗外,而愈演愈烈的烈火却乘胜追击,不肯给视线半分清明。
她大口地喘息,哭红的小脸五官纠葛在一起,从未觉得氧气如此奢侈。
天空黑得看不到一点星辰,夜本应是宁静是死寂,是平和的万家灯火。她企盼着,踮起脚尖朝外面张望大声哭喊,终于在隐秘的一角瞥到零星光亮。
那光线本来在小树林的另一边,穿过稀稀拉拉的树木灯光已经被切割的七零八碎。破碎如裂镜似的晶灿投向四处,她在细碎迷乱间恍惚失神,眼中的喜色不过半秒就又被更加强烈的恐惧颠覆。
眼瞳流光震荡,心肺都被挤压到一处。沾着烟泥的小手捏着领口的扣子,指甲扼到皮肤也毫无察觉。
不是爸爸妈妈。
紧接着零碎光线仿佛突破了一个结界,在某一时刻倏然密集。
另只扒在窗台上的小手落了下去,聚焦在她瞳孔里的光斑照亮本不该属于她的惊惧绝望。
最前面的车子是最先停稳的,她视线自然落在它身上。后驾驶位在惶恐凝视下打开,一条裹着黑裤的长腿稳稳落在地上,紧跟着出来一个身材魁梧壮硕的男人。
他微微垂着头,小女孩只能看到他乌黑发顶和宽大肩背。西装是随意披在身上的,他好像也被火焰的热烫打扰,下车站定瞬间手抓住一侧衣领,手臂利落向后一挥将衣服扔回车上,而后不等她看清他的模样就已经消失在眼前。
......
男人循着浓烟和犬吠跑到山上,到最后几乎是撞到跟前。他赤红的双目胜过眼前的烈火,身形虚晃险些倒在地上。
“筝筝......”
左右不见那道婀娜身影,童童哭着跑下山,两只小狗在屋前狂吠,声音里多了些刚刚没有的呜咽。他脚步微顿,看到它们身上烧焦溃烂的皮肉,一切都在提醒他心中的恐怖念头是真的。
“先生,你不——”
他根本没注意面前横着的手臂是谁的,反正不管是谁的都会一并甩开。
可身后的人不依不饶,他们比深陷情网的男人清醒得多,萧烈不该为了一个女人去死,他的命比其他人的重要太多。
男人被阻止的恼了,他拔出枪手臂向后扫过一圈,黑瞳阴鸷寒光毕现。
却没有杀意。
“别过来,这是我自己的事。”
那几个试图过来拦住他的人都僵在原地,凝视枪口不敢再向前半步。
浓烟围着房子翻滚起伏,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可他已经没有时间思考抉择——小屋的房梁在高温炙烤和火焰灼烧下已然开始摇摇欲坠。
温香暖玉仿佛还在怀,她纤纤玉臂曾和他脖颈贴合,细腻皮肤的触感还残留在身上。
夫妻本该一体,结发便不能背叛,他怎么舍得丢下她不管。
没有任何迟疑,他扔下外套凌空跃起,一脚蹬过墙壁跳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