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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惊胆战。
阮钊钊也在。
他已经赌红了眼,前倾着身子,瞪着桌子上的扑克牌,恨不得眼睛黏上面,嘴里说的阮厌听不懂的行话,等荷官把牌倒过来——阮厌清楚地看见他额头青筋一跳,从满怀希望变成绝望的情绪崩塌只有刹那,他拿着筹码狠狠往桌上一甩,口里直骂“娘个批”。
阮厌一直很讨厌阮钊钊。
那是第一次,她看着他,居然有点害怕。
周围就笑他:“哟,木得钱耍了,还不赶紧拿钱去。”
阮钊钊鼓着气,跟那人对骂了两句,不堪入耳的话,然后撸了袖子:“谁说我没钱的,再来一局!”
他正上瘾,突然听见旁边有人说:“那是我的钱。”
阮钊钊一愣,回头一看,那不就是自家的外甥女吗?
小姑娘还穿着校服,手揣在兜里,因为光线原因眼睛显得很亮,现在这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阮钊钊:“你偷了我家一万多块钱,还剩多少,还回来。”
阮钊钊有点心虚,但他赌得正起劲,再说那么多人看着呢,于是一边挥手说开,一边敷衍着:“谁偷了,你家的钱不就是我家的钱吗,你说说这孩子,太天真了。”
“太天真了?”阮厌没气场,只能提高声音,上前拉阮钊钊,“那是我高考的钱!我是要上大学的!你这几天偷我家的钱偷的还不够吗,你没脑子吗,你不会自己挣钱吗?”
周围人都看过来,阮钊钊面上难堪,狠劲推开阮厌:“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舅舅这不就在挣钱吗?等舅舅赢了钱你想要多少要多少,去去去一边去。”
阮厌一个趔趄。
舆论在这里是不好使的,这里都是为了赢连命都能不要的赌徒,筹码是最能刺激肾上腺素的东西,他们或许会有点同情阮厌吧,但倾家荡产的赌徒有的是,这点同情值几个钱?
要钱更不可能了,赌场就盈利的地方,不是做慈善的,他们吃进去的钱就别想着吐出来。
可阮厌什么都能让步,唯独金钱不可以,她太知道贫穷两个字怎么写了,她最想做的事就是跳出这个贫瘠的小市区,跳出所有能让她想起来不堪童年的地方,逃离首先要钱。
她看着阮钊钊下注,那是关系她一辈子的钱财。
从昨晚开始的气愤、委屈、怨恨、难过这些负面情绪冲到了一个最高点,像是野兽出笼,阮厌夺了他的筹码:“别赌了,你清醒点行吗!”
阮钊钊好事被打断,眼睛里的红都没褪去,想都不想就上手了:“混球,这有你什么事!”
阮厌被人拉了一下,但巴掌还是下来了,清脆的响。
阮钊钊还要打,但小姑娘被扯得退后好几步,几乎要被摁在少年怀里:“开牌了。”
赌桌瞬息万变,阮钊钊被提醒,赶紧瞪着眼回赌桌,然而没用,输了就是输了,这回是输的彻底。
“你妈个批,老子今天运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