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被关进一个简陋的小帐篷,木板床上披着一张黑乎乎的皮子,还有一床传充满羊骚味的被子。
外面的火把将来去的人影烙在篷子上,她的唇边含着丝丝幸福的笑意,终于睡了两个月来最舒服的一觉。
次日一大清早,有人过来拽着她,跟在满列身后,随着两千人的队列,抵达阳和卫城楼十里外的开阔的地界。
阳和卫的城墙已经千疮百孔,臭味从墙下无数尸体上飘过来,然而城楼上仍旧旌旗飘扬,在风声下发出猎猎之声。
城楼上规律有序地立着战士,站在最中间的男人,身如磐石岿然不动,一身银甲寒光闪闪。
满列提起阿棠的领口,抓着她的脸面对那边的方向:“大明的誉王殿下,你可认识这个人?”
阿棠跟小鸡仔似的在他手下扑腾:“大人,这么远,殿下可能看不清,您不如让我再近一点。”
满列反手给了她一耳光,打得阿棠耳朵嗡嗡乱响,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流了出来。
“就照我昨天吩咐的做,知道吗?不然立刻杀了你!”
随后她被推到一个轻车上,以人质的待遇往前推了一段路。
阿棠已经能够大概看到容琨的面部轮廓,她的唇动动,嗓子里痒得不行。
满列催她说话,阿棠点头耸肩,快快活活地在车板上跳了几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布条挥舞。
她朝城楼上的卫戍看过去,最后定在容琨脸上,寂静的清晨平原上,骤然响起她清澈的声音。
“誉王殿下!好消息!梁大人的亲卫以及西林的军户,正在路上!他们很快就到了!”
“之前我们阳和卫不到四千人士兵,都能抵御蛮子这么久,随后几千人到了,还不把他们直接打回老家!”
城楼上气氛骤然一变,仿佛一股新鲜的热血抛洒到每一个人头上。
同时身后一片哗然,满列大吼一声,驱马过来横枪一下,将阿棠拦腰扫到地上。
他气得发狂,好在还有点脑子,让人把阿棠重新送到轻车上绑了起来,冷笑连连:“中原人果然个个狡猾!”
满列把长刀指向容琨:“我听说大明君主能臣,向来以德服人,注重礼教,看不起我们塞外民族。看看这个为了你们甘愿牺牲的小儿,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么开城门,要么我就杀了他!”
城楼上久久无声,阿棠着急得要命,这种题目,太他妈的无耻了。
她拼命地挣扎着,拼命看看城头上的男人,在瞟瞟自己的胸口大声喊道:“别听他放屁,他们是完全没招了,做这么下三滥的事情!来吧来吧,蛮子你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吧。”
满列不为所动,直直朝前方看去:“还等什么,殿下选吧。”
城头主帅从旁接了一个长弓过来,弓箭绷直拉开,容琨低醇的声音如草原之风层层渡开。
“今日我大明百姓,无名小卒,甘愿为吾大明献身就义,他会死于孤之手,但会永远被今日在场所有人,铭记于心!”
羽箭裹挟着呼啸之声迎面而来,阿棠始终看着那个方向,她的唇动了动,她相信容琨能看懂。
殿下,我的使命完成了。
利剑冲撞胸口,一口大血喷了出来,她的脑袋随即朝旁歪过去。
义愤的怒火,小人物的无私献身,敌人的卑劣行径,还有主帅骤然的嘶声喝令,让阳和卫仅剩之人,变得各个如罗刹。
战场的硝烟再一次冲天而起,无数火炭和烧红的石头从城头上飞射下来,满列举起长枪,快速驱
HǎǐTǎńɡSнǔщù(海棠圕剭)。℃ο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