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高仰着下巴:“他给了你多少钱?”
掮客把银子捂得紧紧地:“我做的可是正经买卖!”
“正经?你少糊弄我,这是匹母马不说,更不是所谓的蒙古高贵血统。少拿祁山上的三河马来充数,颜色差不多就是一个品种?”
掮客还要说,阿棠眯眼嗯着反问一声,气势高傲冷冽:“真是蒙古好马,就卖二十两银子?”
“你看到他背的剑了吗,你知道他背后是谁吗,骗他知道什么后果吗?”
阿棠愉快地找回的碎银,拎着马绳轻着步子出了榷场,道路上来来往往着各色行人,她一眼就瞅到不远处立在屋棚下的赵护卫。
领着红棕马迎过去,赵佑似乎气消了,无言地扫视她:“跟那人说什么?”
阿棠怀揣着平白得来的碎银子,并不打算还给赵佑。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仿佛这样做能让赵护卫吃个闷头亏,而她能在刚才那场尴尬中找回心理平衡。他明着赢,她暗着赢,多好,美滋滋的。
“没什么,就是问问他这马以前有没有生过什么病。”
“有吗?”
阿棠转头摸摸母马的脑袋:“放心吧,没有。”
直到了朱雀街上,赵佑要往右边去徐翰林的别府,阿棠这才对他笑嘻嘻道:“这不是什么蒙古马。”
赵佑平淡地接过缰绳,点点头,卖家嘴里当然会手水分。
阿棠又道:“这是哈萨克跟本地马的杂交品种,也算是伊犁马。”
赵佑还是点头。
阿棠认认真真地凝视着赵佑漫不经心的脸庞:“伊犁马好饲养,身体矫健,性情温和——适合山地负重。”
也就是说这品种不适合上战场。
赵佑脸上的肌肉兀地崩住,然而很快就恢复了常色:“知道了,谢谢告知。”
阿棠内心的春情,在这短短的两个时辰内,消弭于无形。在榷场时,赵佑便有警惕之意。所以她才会把真话放在这会儿说,再看他的神情变化,如果他没有表现得如此惊愕,再是刻意掩饰,阿棠还能自我安慰一番。
誉王需要战马,阿棠不认为他仅仅是出于个人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