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新炼得的红丸中加了一味猛料,单独服用并无异状,遇酒却成剧毒。
遭逢此变,在场的后妃与朝臣们无不大惊失色,皇贵妃哀痛尤甚,嚎啕大哭。
太子急匆匆跪在御座之前,探了探陛下的鼻息,急声命人去请太医。
没有一个人听他号令。
他察觉出不对,抬起头环顾四周,看见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宁王安安稳稳地坐在原位,面容冷静,似乎是在等待甚么。
皇贵妃虽然泪流满面,嘴角却微微翘起,似悲似喜,透出几分诡异。
就连平素最为信任的六弟,这会儿也低着头,垂着异色的眼,手里紧紧握着盛满了美酒的白玉杯。
这时,响亮的通报声突兀地刺进喧闹的人群中:“臣扶子晋入宫觐见!”
千万道整齐的马蹄声踏在金砖上,行伍之人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令人止不住心惊胆战,瑟瑟发抖。
宫城之中不得骑马,不得携带兵器,可众人分明看到,千军万马如黑云一般转瞬即至,每个骑在马上的将领,手中都握着锋利的刀枪剑戟,有些人身上还沾着新鲜的血。
“大、大胆!你们这么擅闯进来,是要造反不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鼓足勇气挡在队伍面前,下一刻便被利剑斩去头颅,葬身于马蹄之中。
“啊啊啊啊啊!”其余人等如梦方醒,惊声尖叫,四处逃窜。
领头的将军身穿乌黑色的铠甲,面容冷厉,气势摄人。
他隔着人群和宁王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拉满手中的长弓,将淬着剧毒的箭镞对准太子。
“咻”的一声,箭头撕裂空气,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太子的面门射去,眼看就要将对方毙命于当场。
季温瑜看着万余精兵之中熟悉的面孔,胸有成竹地将白玉杯举至半空之中,单等扶子晋得手,立即摔杯为号,打出“清君侧”的名义,带领自己暗中策反的大半人马拿下宁王,坐享渔翁之利。
千钧一发之际,两道黑色利箭自斜后方破空而来,一箭精准击中扶子晋的箭镞,巨大的冲力带得那支箭偏离目标,自太子的脸侧险险擦过。
而另一箭,正中宁王眉心。
鲜血四溅,脑浆迸裂,他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万分错愕地仰面倒下,气绝身亡。
这两支箭,竟然出自一人之手。
戴着狰狞鬼面的男人着一身黑色衣衫,单枪匹马而来,犹如地狱中爬出来的罗刹,杀气凛冽,森冷诡谲。
他收了手中的弓箭,翻身跃马而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太子面前,单膝下跪,声音沙哑:“臣周昱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尚不等季温瑜做出反应,乌压压的铁骑便飞奔而来,将扶子晋所率人马团团围住。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将军使人擒下吓傻的皇贵妃,将昏迷不醒的陛下抬下去诊治。
他神情激动地和太子见了礼,转过头怀疑地看向季温瑜。
季温瑜的额角渗出密密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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