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我却觉得愈发尴尬了,转头看向其他地方,尽量不与她对视,视线扫过亭廊偏堂却定住了,眯起了眼睛。
只见偏堂那边露出碧衫一角,似乎站了一个人。玉树临风,从头到脚都透着股挡不住的俊朗之意。
我眼前一亮。
碧尘君怎么跑出来了
碧尘殿下隔着帘子瞅了我一眼,向我招招手。
我心有疑惑,想了想,还是依着他的意思,找个借口搪塞苗女,避旁人便走过去。
岂料才走到门口,一把刀横在我面前,凉气嗖嗖,刀锋闪着光。
碧尘惊。
我头皮一麻。
侍卫阴测测地道“退回去。”
碧尘这边和侍卫说了句什么,那侍卫大哥瞄了我一眼,板脸不情不愿地侧身,结果我没退他反倒是退了。
我见侍卫发青的脸,有些许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这才发现神殿的结果有些错综复杂,这儿虽是偏堂却与朱门和另外几处都是相通。
碧尘望着我笑眯眯的。
“你这时不是该去选人么怎就出来了”我奇怪地瞅了他一眼。
“无聊出来晃一晃。”
我心下了然,瞅了下旁边的侍卫,压低了声音道“这一场比的是什么,可否透露一二”
“你就这么想当我们之中的娘子啊不知谁会那么不幸娶了你。”
“你怎知道我想赢说不准我是故意要输呢”
他笑了笑,“这一场输赢还真不是由你来定。”
“此话怎讲”
碧尘叹了气,“我爹终究是老糊涂了,居然听信下人们传出的那些没凭没据的事儿。你说玉华君这么多年,都没能凑齐三魂七魄,引魂曲也没休止地吹着,都没能唤回他娘子。如今尸身都冻成冰溜儿了,怎么说回光返照就回光返照了呢”
“也不全然是冰溜。”我忍不住提醒。
碧尘自知说得没了分寸,端正态度后又悲催了起来,“这几日那老头儿惶惶不安,日日在嘴里念叨着千年寒身诈尸实乃大凶。正所谓虫蚁倾巢而出,鸡飞狗跳都乃卿湮快要回来的征兆,他说上界一直祥和,自你们这一批弟子来了后,便诈尸了,可想而知想来卿湮八成是投胎成了你们之一。所以便决意试一试。”
我一震。
听到如此高深的推论,我脑子里便揉成一团浆糊了。
碧尘瞅了我一眼,笑道“第二场甄试原本是我出题,不过遂如了爹的意思。反正听着也挺好玩儿的,你说是么”
是挺好玩的,下可玩大了。
我那一团浆糊揉得更粘稠了,“兆曌上仙真够阴险老辣呸。”碧尘君拿眼横过来,我顿时灵台一阵清明,“我的意思是兆曌高瞻远瞩,智慧过人。”我抱拳朝天上鞠躬,“不知兆曌上仙他准备怎么试”
碧尘捞起我的手,笑眯眯道“早些日子我爹差我找司命星君讨了三生镜,如今已将古池的水汇入神坛,借用三生镜施展些法术,便大抵能看足这副皮囊的一千年发生的事。”
难怪要跑来这神殿
碧尘正欲与我说什么,
旁边有侍卫在他耳边细念了几句,他朝我道,“我先过去了。”末了一笑,“真想看看你的前世。”
映着亭廊外的桂花树,他这一笑,千娇百媚生。
我怔了怔。
未等我把他目送个彻底,旁门正灰头土脸的走出来一席绯色衫和黑袍。
绯色男子轻佻风流,一笑展露两只尖牙,黑袍神色内敛,有些稳重。
“二位公子,你们这就弄完了”
桃少怔了,痴抚着脸,“弄完了。”说毕风流倜傥地把扇子握在手里一转,“好没意思。我前世竟是位神官,而他是个闻名于世的杀手。”
“然后呢”
“然后,我正想看个究竟。主公突然不舒服,便让我们出去了。”
我听完还没来得及与他们一齐叹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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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女隔着侍卫的阻拦,伸着爪子挠了我几下,很成功地按住我的肩,顺势将我揽了去,“正找呢,里头传我们进去了。”
一个比一个邪乎
一池碧水清澈见底,雾气悠悠,翻滚幻化成一团又一团虚景,含凡间悲喜,保罗世间万象。
透过淡淡的雾气,隐隐能见银魅殿下一袭墨袍,就么端坐在神殿的榻上。而身为主公的玉华许是有些疲乏,一向处事严谨做派庄重的他,此刻一手支颐着脑袋,抱着一团狐狸,举止舒展又随意。在他右侧坐着的碧尘,身形微微动了动,看着我眼角时,有着隐藏不住的笑意。
我虽低着头,却忍不住唇微微上扬,委实叹了一叹,这三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那叫一个俊儿,难怪那些同门前赴后继,不管男的女的,削尖脑袋都想爬上榻与其缠绵一遭,真真是祸水啊祸水。
坐在蒲团上的兆曌上仙望向我们,把袖袍一挥,手扬起道,“开始吧。”
旁边立马有个侍从快步走到我与苗女面前,指了指一池碧水,小声地说“你们二人等会儿一个一个地上去,把手探入池水里,闭目静心即可。”
我与苗女面面相觑。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怎一个比一个邪乎。
“小祖宗们,求你们快些吧,后面还有一拨拨的人排队等着,别耽搁时间了,你们谁先来要不就你先”侍从低着脑袋,急的直蹿。
我摇了摇脑袋,不留痕迹地往后挪了几步。
“小哥哥你的话,我听明白了,不就是洗手么。”苗女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末很正儿八经地扭头对我说,“今儿个来得仓促了些,如厕之后还没洗手,想不到他们还真体贴,我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