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如何会同意?”
“那便不回傅家,你与我离开京城,寻个偏僻地方开间药庐,一生治病救人如何?”
这个提议听起来十分诱人,若是早个一年半载的,搞不好知薇当真会同意。可如今她一颗心系在皇帝身上,早已收不回来。她既不愿负那个一心待自己的男人,又不愿委屈傅玉和一辈子,这样的提议自然不能答应。
但看他一脸殷殷期盼的模样,像是受了重大打击后突然有了希望的样子,知薇又不忍心直接拒绝。当下什么也说不出,匆匆行了个礼转身就跑。一直跑回到自己屋子里合上门,这才将一颗狂跳的心摁了下去。
苏州当真是个不太平的地方,怎么接二连三出事儿呢。傅玉和是不是被冯玉贞刺激坏了,这才口不择言胡乱表白。也可能是他急于想找个女子成亲,好推了冯家的亲事,于是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头上?
知薇一脑袋的浆糊,完全想不明白。
就这么在屋子里待了半天,到了晚膳时分她才打起精神去了皇帝那儿,陪着一道用了饭。
饭毕两人又喝茶聊天,皇帝今日谈兴不错,知薇却是蔫蔫的,经常心不在焉答非所问,搞得一向对她好脾气的皇帝,也有点不悦起来。
“你今儿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摄的模样。”
知薇有点心虚,不敢看他,只摇头道:“没有,许是有点累了。”
“你一整天都忙什么了?”
什么也没忙。她现在虽没名分,实际上已是皇帝的女人。谁会让她干活啊,巴结还来不及呢。除了陪皇帝吃饭喝茶批奏折,她闲得都快长毛了。
皇帝走上前来,一把将她从椅子里拉起来,直接搂进怀里,居高临下道:“怎么,是不是见了傅韫一回,心思又活了?”
他那模样隐隐带了怒气,按在她腰上的手也格外用力。
知薇想起他可能算计傅玉和的事情,不由也恼了:“您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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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她的眼神深邃,就像要看透她的心一般。
知薇很怕与他对视,明明没做亏心事,可叫他这么一看,底气都快被看没了。她低着头看着对方胸前的绣金十二章纹,觉得有点憋闷。
她这副委屈的样子反倒激起了皇帝的兴致,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朕什么意思,你心里该清楚。”
“您到现在还怀疑我与傅太医不成?”
“朕从前不愿多想,但如今出了这个事儿,倒不得不想。那日在望山桥,你一听傅韫救了冯玉贞便急成那个样子,你当朕看不见吗?”
“那是因为冯玉贞不是好人,您也是知道的。”
“她是不是好人与你何干,傅韫娶不娶她又同你有何关系?”
知薇语塞。她对傅玉和真没那样的想法,那天听到后的反应最多也就觉得可惜,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傅玉和那样的人若娶了冯玉贞,不成恶心他妈夸恶心了嘛。
她那完全是现代人的思维,就跟听到公司里的钻石王老五叫个行为不检私生活混乱的女人泡了一样,顺嘴来的一句。
可听皇帝的意思,明显是误会了。这个醋坛子未免也太大了。
想着他毕竟是皇帝,知薇只能撇下身段哄他:“您别误会,我那天那么说没别的意思,只是替雪容可惜了。她一直想嫁给傅太医来着。”
“朕看她这几日也没什么,倒是你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
“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知薇觉得皇帝真是不可理喻。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哪怕是她犯错,他最多不轻不重说两句,或是拿她打趣一阵就完了。怎么今天跟吃了枪药似的,得理不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