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偶尔吃醋是可爱,可吃过头了就成可怕了。尤其他还是皇帝,万一翻脸……
知薇心里轻叹一声,只得哄着他撒娇道:“我真没有,您别多想。夜深了,不如我侍候您沐浴更衣如何?您明儿个还要早起,不如早点歇息……”
知薇话还没说完,皇帝突然放开她的身子,自个儿走到门口高声唤人进来,沉着一张脸吩咐人送热水进来。马德福很少见皇帝这样,饶是御前侍候多年依旧心惊胆颤,不安地瞅了知薇一眼,正想同她打眼色,却叫皇帝给发现了。
“朕同你说话,你这往哪儿看?当真是愈发不像话,当着朕的面还想搞小动作,背地里还不知浑成什么样!自个儿下去领十大板子,罚俸一月。”
知薇简直呆了,皇帝这是抽的什么疯,竟连马德福也要罚。可怜马公公一把年纪,死也料不到皇帝居然会罚人打他屁股,一时间不敢哭也不敢求饶,灰溜溜就跑了。
到了这会儿知薇终于知道天威难测这个词的真实含义了,今天这样子看来不能善了。皇帝这怒气来得突然,并且怎么都灭不下去。
她有点担心自己的处境,并后悔出个了洗澡的提议。本想拿美色搪塞过去,现在看来却是引火自焚的味道。
皇帝吩咐完后转过身来扫她一眼,大步朝里面走去。知薇不敢落后,亦步亦趋跟上。她咬咬牙想,死就死吧,要是注定逃不过,求饶也没用。
太监们都知道皇帝在发怒,连马总管都受了牵连何况是他们,一个两个提心吊胆进了屋,手脚比往常更为麻利,出去的时候几乎像是逃命,眼睛都不敢多看屋子里任何地方一眼。
皇帝也不理他们,待得人走后便用眼神示意知薇过来宽衣。知薇这些天一直侍候他沐浴,每次都和头一次一样,只脱上衣不脱裤子。但今天她觉得没办法了,可能得帮着脱干净才能叫对方消气了。
她也想通了,不管是什么身份,反正迟早要做他的女人,他既想要这具身子便给他吧,总好过他时不时怀疑自己吃那种无用的飞醋来得好。
她真心觉得今天的皇帝太反常了。或者说从和傅玉和聊完后她就觉得皇帝不对劲儿。她十分不愿意把他想成算计别人的人,可看他这么忌恨傅玉和,或许一时糊涂做了那事儿也不稀奇。
毕竟皇帝的底线与旁人不同,他拥有的更多能做的也更多。
知薇脱了他的外衣和上衣,又把手伸向了对方的腰间。指尖刚到他腹部的皮肤,手就被对方握住。
“不用,就这样。”
皇帝根本不要她再脱,甩开她的手自己踏进浴桶里,冷冷吩咐一声:“过来。”
知薇深吸口气,听话地上前。这是她入宫以来最害怕的一夜,哪怕头一回见皇帝也没像现在这样过。因为皇帝变了,或许应该这么说,强烈的嫉妒叫他露出了本意。他终于成了一个真正的帝王,不再考虑她的感受,不再事事以她为先。
即便是上一回元宵节后他冲自己发火,也不像今天这么让人难受。那时的他还是克制的,两人谈论的话题也算正常。可今天他却总是冤枉自己,并且不容她解释。那种强势和霸道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加上她脑子没他转得快,耍嘴皮子也不行,又急又气更容易说错话,就想着索性闭口不言吧。
少说少错。她是这么打算的,可皇帝却不叫她如意。刚洗没两下就又开口道:“你先前来时见过傅韫,这事儿朕都知道了。”
瞒不过他,只能承认了。
“你与他也算相识一场,虽是接触不多,但每每碰上总有事情发生。他对你什么想法,你心里该清楚。”
“皇上,我……”
“让朕猜猜你们见面说了什么。”皇帝抬手打断她的话头,“冯玉贞的事情你定是安抚了他几句,是不是?”
“是,但并不是皇上您想的那样。”
“那他呢,他同你说了什么,他说要娶冯玉贞吗?”
“没有。”
“那他说了要娶你吗?”
知薇搁在皇帝背后的手一顿,整个人如坠冰窖。不管是皇帝叫人打听到的还是他猜到的,傅玉和确实说了那样的话。从前皇帝看起来还好说话,哄哄也就过去了。但今天他摇身一变,成了真正的狮虎,毫不避讳亮出自己的爪牙,随便一伸手就能叫人皮开肉绽。
在这样的情况下,叫他知道傅太医有求娶自己的意思,简直就是给他们两个人挖坟建碑,分分钟砍头的节奏。
知薇紧张得手都在抖,那种害怕无助的情绪涌上心头,感情告诉她要否认,可理智却叫她明白,无论承认还是否认都没有意义。因为皇帝已经知道了,一味的狡辩不过是加重罪责罢了。
于是她想开口承认,顺便说两句好话。可张了半天嘴却说不出话来,一着急反倒先流下泪来。
皇帝没转身,却也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掩在水下的双手不由握成了拳头。有点不舍也有点无奈,却还是坚持开口问。